“滴答”
“滴答”
它像是没有拧紧的水龙头,细小的水珠随着引力和管道的弧度缓缓聚集到一起,变成一个有着重量而饱满的水滴,从上空落下,砸在了男孩的脸上。
透明的水滴又被砸的散开变成飞溅的小水珠,它们有的沾湿了衣服,留下点点渍痕,有的顺着脸颊滑落进了身体的某些角落,消失不见。
细小而隐秘,几乎感觉不到。
纲吉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按住了胸口的位置,重量挤压着他的肺部,让新鲜的空气无法顺利的从中交换。
好难受
像是梦魇。
有东西蒙在意识上,眼皮好像有千斤重,将他压制的无法动弹。身体好像也不属于自己了,这样的僵硬,每根神经都脱离了控制,连微微弯曲手指都成了一件艰难的事情。
男孩的面色由于缺氧而渐渐泛红,暖色的眼瞳迷迷糊糊的睁开,生理盐水盈眶在表面,扭曲成一个怪异的曲面。
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他身体机能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那是某种潮湿而黏滑的东西在脖子上游走了过去。像是蛇一样的长条形却没有鳞片,灵巧而柔软,光滑的软体触感让人全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不,走开
走开不要碰我
在看不到东西的黑暗视野中,触觉嗅觉听觉等其他的感官被无限的放大,他好像听到了某种古怪的呢喃声,无数奇怪的声音在耳边窃窃私语。
不、不再只是那一种东西了。有好多好多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看在哪四面八方,好像被包围了起来。
男孩的牙齿开始有些止不住的打颤,模糊中有人在拉他的脚踝。
粘稠的感觉游走回他的身上,纲吉感觉自己被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拉。什么东西在把他往下拉,要带他去哪里他终于奋力开始挣扎了起来,求生的意志像是刀锋一样尖锐的刺入,他想要抓住地面,用指甲挂住地板的缝隙,但是却抓了一个空。
没有东西,没有落脚处好像是黑漆漆的、无数低喃的深渊还是什么都照不进的虚空之中
他几乎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看到了昏暗的天花板。他慌忙地按下了旁边开关。
“啪”的一声,灯光亮了起来。
屋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沢田纲吉惊魂未定的摸了摸地板砖,微凉的触感在掌心蔓延,是有实感的。纲吉低头,身上的衣服也是好好的,脖子上没有潮湿的感觉,一片干爽。被子好好地盖在自己的身上,他今天晚上似乎睡得很安分,没有多少褶皱,前方的推门也是关闭的严严实实。
梦
他握住自己的掌心。他的手像是痉挛了一样还在微微抖动。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纲吉强忍着困意叫醒了自己。
他看了一眼周围陌生的环境,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平常的这个时候他还是在睡觉的,但是现在不是在自己家,纲吉可不好意思继续躺着,他收拾好自己打开了房门,往前几步就看到课厅里面草壁的身影。
“早上好,沢田。”
“早、早上好,草壁前辈。”
草壁将一个早餐袋放到了纲吉的面前。纲吉愣愣的,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接住了这团热乎乎的朔料袋。
“草壁前辈买了早餐哎给我的吗”
“嗯,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样口味的。”草壁显得不是很在意“风纪委员一般都是这个点起的,因为早上要去查有没有违反占摊位的,而且恭弥要吃的这家早饭也是挺难买到的,不去早点也不行。”
哇,当风纪委员好辛苦,还有恭弥是谁好耳熟,为什么前辈每天给对方买早餐
女朋友吗纲吉咬了一口包子的时候还在脑外游神。在咬到包子馅后然后清醒了,恭弥。哦,云雀恭弥,是云雀恭弥学长
何等恐怖如斯他居然和云雀学长吃了同一家包子店铺的包子
棕发男孩看了一眼自己咬了的包子,诡异的想自己要不要把这玩意供起来
其实也不怪沢田纲吉有着这种反应,实在是云雀恭弥这号人显得有些过于与众不同。
整个并盛都是在他的统治之下,听起来有些像是夸大其词但是事实又确实如此,更不用说校长这个职位了,呼之来喝之去,之前也有人挑衅反抗,后来好像是被教训了一顿就没人敢发声了。
学校里面的大家都很怀疑云雀是的大哥,除了云雀恭弥本身的暴力行径之外,风纪委员会老大哥的社会穿着也是其中的一个方面。
纲吉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草壁学长,对方不符合高中生成熟的外表和造型就是风纪委员会极大的特色。
这个飞机头什么的简直太了,纲吉忍不住吐槽。
纲吉之前见过一次云雀恭弥打人。他那次是出去买东西,路过巷子看到的。他平时不喜欢往那走,这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