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锦关上了门。
转过身的时候,眼底却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又或者,其实她也像是曾经给过这个小姑娘伤害人一样,只不过她的伤害是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进行的。
意识到自己好像短短时间里突然有了当妈的心路历程,司徒锦再度失眠,明明只和那道冰冷身躯同床共枕了一夜,现在自己独自睡这张大床,竟然觉得过于空旷。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并且决定第二天预约最好的心理医生,模糊玄烛的部分故事,听听专业的人士的建议,看看如何让对方重新形成正常的三观和独立人格,好好生活。
然后再共同制订一份正常的生活计划。
倘若她今晚的表达是错误的,那她明天就和玄注道歉。
终于定下神的司徒大小姐,在
天明之前,终于找到了睡意。
别墅区在南山的半山腰,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秋风呼呼地吹着,将司徒锦睡前没关的窗户刮响,连续两个晚上失眠的她不是很想睁开眼睛。
直到窗户发出了很轻的“吱呀”声。
她有些烦躁地拧起眉头,想要闭着眼睛摸索着起来关窗时,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她屋里的窗户上个月才修过,只要不是台风和大风天,根本不可能吹出这种动静,而且这“吱呀吱呀”的声音来回晃着,就像是有什么挂在上面来回吊一样。
司徒锦睁开眼睛的刹那,听见一声怦然响的动静。
自己的房间门被破开,窗外雨水都被凝做尖锐的水箭,将不知在别墅区谁家养出来的怪物连着窗户一起砸落。
一楼传出花坛破碎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道银色暗光从自己面前掠过,也很快掠过窗户,消失在房间里。
在穿堂吹过的风中,她陡然惊醒坐起来,“玄烛”
司徒锦从床上冲到了窗边,此刻才勉强借着微熹的一点晨光,看清楚站在下面雨水中的银发人鱼,以及被另一团透明水牢所困的挣扎身影。
别墅里的佣人都被吵醒,连楼上父母住的区域也传来起床的动静,管家已经赶到了司徒锦的门外。
“大小姐您没事吧”
司徒锦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看着楼下花圃里的那丛栀子花,思考要不要往下跳,同时答道,“找我爸养的那些人去帮帮玄烛,有怪物混进来了,让他们小心点,别单独行动,可能周围还有漏下的。”
管家立即应答,不忘叮嘱她,“请您先注意安全。”
“我知道您很担心那条那位人鱼小姐,不过这毕竟是怪物的战场,您还是要量力而行。”
司徒锦始终不曾将目光从窗外收回,不过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自己一个普通人类,在这种怪物的斗争里,哪怕身体素质比平常人好些,掺合进去也是找死的下场。
她咬着唇,深吸了几口气,还是答“我知道,你别担心。”
被司徒家钱财供养的专业人士出去排雷时,玄烛已经重新回到了司徒锦的门外。
她先是小心地扒拉着墙,用深蓝色大眼睛偷偷打量司徒锦有没有被其他怪物伤害到,等到发现对方无恙,才意识到自己冲进来的时候将门弄坏了,这会儿跟倒塌在地上的门板面面相觑。
片刻后。
她半蹲下来,抬手想要去抓门板,却见司徒锦从里面走出,站在她面前,“你昨晚没睡”
或者说。
其实玄烛既没有回到泳池,也没有选择管家挑选的卧房。
应该是像门神一样守在她门口,才会在司徒锦屋里出现异响的时候,反应那么快地从外面冲进来。
司徒锦又一次凭借幸运,与死神擦肩而过
但她又如此清楚,这份
幸运是因谁的固执守候。
发觉银发女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她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按了按额角,“我不睡这间屋了,去你房间。”
玄烛愣了下。
“我的窗户坏了,想借你的房间休息,行吗”看她还没反应过来,司徒锦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下一刻。
银发女人从地上高兴地跳了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要给她带路,又觉得不够,目光亮晶晶地对她伸出手。
是在一本正经地邀请她去自己房间。
明明这栋楼都是司徒锦的家。
可爱的小动作让司徒锦飞快忘却差点被袭击的阴影,唇角一松,露出个笑容。
“你不打算睡了”
几分钟后。
司徒锦看着站在床边的银发女人,侧过头去,挑了下眉头。
玄烛虽然不懂为什么昨夜她那般执意拒绝与自己的亲近,现在却改了主意,但隐约知道她并不如自己那般欣喜,欣喜于两人的亲密无间。
想到之前雨水传来的怪物讯息,再看看床上差点就会被怪物伤害到的人,人鱼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