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阮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绝望地闭起眼。
阿西吧。
一定是昨晚那场肆意侵袭的狂风。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正住在离百造录制现场不远处的酒店,而她的楼下,就是纪言之的房间。
原本她只是想随意租个酒店暂住,结果在前台实习的朋友给她发微信说纪言之入住了他们酒店,还给她安排好了他楼上的房间
如果这附近有跟拍的狗仔,发现他阳台上有女孩子的衣服
一瞬间不知道牵线还是造孽。
要是能再刮一阵风把内衣吹到楼下去就好了。
她这么想着,脑子突然就短路了,跟个智障似的鼓着腮帮子呼呼乱吹。
“”
往下不行,那只能想个办法把它钓上来。
钓
对啊。
她火速跑到楼下找前台的朋友帮忙,从酒店仓库里找了根鱼竿上来。
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下来,浴室内热气喷薄。
男人身形颀长,腰腹两侧线条紧致,勾勒出挺拔精瘦的肌肉线条。
面容棱角被水汽映得模糊。
纪言之推开磨砂玻璃门,将半干的短发拢在毛巾里擦拭着,懒散地拾起桌面上的手机。
工作室的微信群里炸锅似的,接二连三蹦出消息。
贺之洲西柚退网了
小胖微博说是退网该不会是爬墙了吧
贺之洲应该不会吧,西柚都是老粉了。
小胖现在小鲜肉层出不穷的,隔着屏幕哪有长久的爱。之前就跟你说过,让你花钱把她挖到工作室来,说不定还能跟老板促成一段姻缘,你偏不听。
狗颠儿拜托,又没人见过真人,谁知道皮下是人是鬼。
纪言之皱了皱眉。
水珠顺着侧脸的轮廓滑落,越过锁骨藏入浴袍之中。
喉结微滚。
他有些不耐地撂下手机,扯过浴巾来盖在头上揉搓了几下,径直走到冰箱前拎了一听可乐出来,刚转身,便看到阳台上飘着一件白色的不明物体。
纪言之“”
差一点儿。
就差一点儿。
好不容易用鱼钩费劲吧啦地勾住内衣的蕾丝花边儿,温阮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薄汗,简直想给自己颁发一项“感动中国十大人物”的殊荣。
她不敢怠慢,瞪圆了眼睛,握着鱼线轮的把手慢慢转动。鱼竿有些老旧,轴承持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心也随着节奏突突乱跳,紧张的快要窒息。
心里有个小人儿一个劲儿的举着横幅摇旗呐喊
嘿咻嘿咻胜利就在前方
蕾丝花边儿正有条不紊地往上“攀爬”,焦虑之余,温阮还抽了点心思感叹质量绝佳的布料。
眼看离视线越来越近,她绷直的脸蛋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然而这种愉悦并没有维持三秒。
翻涌的云层不知何时遮住了日光,从窗外卷入的冷风绕着脚踝打转儿,凉飕飕的。
温阮心里“咯噔”一声。
纪言之正站在楼下的露台掀着眼皮看她,眉心微蹙,俊朗的面上露出片刻疑惑。
温阮“”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周围弥漫着难以形容的尴尬气息。
她唇微张了张,又合上。
脑子里像是被塞了个煮沸的火锅,氤氲的热气从耳蜗里蒸腾而出,烧得她脸颊通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苍天。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让法律来制裁我,不要用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好吗。
还没来得及克制崩溃的情绪,握着鱼竿的手倏地一颤,蕾丝花边儿顺势从鱼钩脱落,不偏不倚,砸在了纪言之脸上
纪言之“”
温阮“”
脑海中紧绷的弦终于在此刻,噼里啪啦地断裂。
温阮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起腰,扔掉鱼竿,踏踏踏踏地跑回屋里,踢掉拖鞋扑到床上用棉被将自己紧紧裹成肉粽
太丢人了。
我要跳楼。
没脸见人了。
我要跳楼
温阮将整张脸埋在被窝里“啊啊啊啊”疯狂打滚,从头到
脚缠得跟寿司似的。
这还让人怎么活啊。
她脸蛋紧贴着棉被拱了拱,垂头丧气地踢腿。
直接闷死算了,自杀。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憋不过气,无奈妥协着撩开一条小缝将脑袋露了出来,歪头思索。
纪言之应该没看见自己的脸吧。
就算看见了。
他之前采访的时候说过有轻微脸盲症,印象不深的人几乎眨眼就忘。
所以问题不大
莫名有被安慰到,温阮艰难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理了下乱作一团的长发,又跑到客厅一口气将剩下的酸奶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