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纱儿出口气,别让那汝南郡王太妃得了便宜还卖乖,哪里知道唉”
觅瑜见状,趁机表现出自己的委屈“是啊,爹爹可害苦女儿了,女儿宁可嫁给路边的贩夫走卒,也不想嫁进宫里,当什么劳什子的太子妃。”
可惜她还是被自己爹爹瞪了一眼“慎言你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我们家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祝晴反倒平静下来,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盏,用盖子拨了拨茶水,道“怕什么你儿子是锦衣卫统领,只有他探听别人家的份,没有别人家探听我们的份。”
“娘。”赵寻琅原本在旁默默地听着,此时开口道,“孩儿解释过很多遍,只有北镇抚司才掌稽查之事,孩儿是南镇抚司的,不管这些。娘不要再弄混了。”
祝晴摆摆手“北镇抚司稽查百官,南镇抚司稽查北镇抚司,算起来不都一个样”
“南”
“行了,别扯远了。”赵得援把话题拉回来。
他看向觅瑜,语重心长道“纱儿啊,爹爹知道,太子妃难做,但圣旨已下,就算再难,你也要做好这件事。”
“而且,这也算得上一门极好极好的亲事,你觉得你嫁给谁,能比得过太子”
觅瑜很想乖巧应是,但她还是忍不住嘀咕道“太子是太子,太子妃是太子妃,皇后都能换三个,何况太子妃”
当今圣上共立过三次皇后,一为原配端慧皇后,二为废后安氏,第三就是现在的周皇后,因其子被立为太子而被册封为皇后。
端慧皇后因病早逝,废后德行有亏,周皇后母凭子贵,这三次立后、一次废后,虽然都有充足的理由,但也从侧面说明了深宫凶险,祸福难料。
皇后尚且如此,太子妃又当如何
赵得援再次瞪眼“让你少说这些,你还说上瘾了”
“你给我记住,这些话你只能放在心里想想,外头万万不能说不对,放在心里想也不行,你得从现在开始把它们忘掉记住了没有”
觅瑜抿抿嘴,心里犹有不服,面上乖顺道“女儿记住了。”
祝晴把茶盏置回桌案上“你也别冲着女儿发火,纱儿说的有错吗太子妃不是那么好当的。”
“现在还好,太子尚无通房妾室,等将来东宫里的女人多了,诸般争宠谋算,你觉得我们女儿能挡几分”
赵得援皱眉叹气“这些我能不知道吗我当时就想要推掉这门亲事,可圣上和皇后你一句我一句地把亲事定下,我磕头谢恩都来不及,让我怎么推”
“好在自废后一事后,圣上厌恶极了后宫的争斗,下旨,皇室妃嫔中除正室外,皆从家境清白的小官或平民家选取,妃嫔的册封和晋升也以资历论,与内宠子嗣无关,应当能清静些。”
祝晴故作惊讶“原来你还是大官”
赵得援哑然。
大理寺卿官及正三品,虽不是小官,但也着实算不上什么大官。
不说别的,就说前些年的魏王妃,便是辅国公嫡女,家世显赫,出身名门望族,太子妃的身世,怎么也不该比魏王妃差。
要说圣上喜爱魏王,特意为其择一门好亲,那也不对。
皇室诸子中,圣上最喜端慧皇后所出的元慜太子,可惜元慜太子英年早逝,接着便是现在的太子,当今皇后能够坐稳中宫,靠的就是这个儿子。
魏王资质平平,性情鲁直,圣上就算再喜欢,也不会喜欢到哪去,更不会因此特意压低太子的亲事。
帝后如此赞成这门亲事,还只给半年的备嫁时间,最可能的理由只有
“他们压根没看中女儿这个人,看中的是女儿的医术。”觅瑜道,“他们想让女儿给太子治病。”
赵得援再度斥责“慎言”
觅瑜道“女儿说的是实话。”
赵得援瞪眼“实话也不能说”
当今太子少而灵鉴,德泽远洽,堪为命世之才,唯独在一项上面差些,那就是偶有臆症,会以为自己是早逝的胞弟奇王,而非还活着的兄长太子。
究其原因,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当时的太子还是元慜太子,但自幼体弱,常年缠绵病榻,于十岁那年不幸离世,端慧皇后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圣上另立新后安氏,却迟迟没有立太子,后宫一时波澜四起。
元慜太子离世半年后,尚为贤妃的周皇后诞下一双皇子,分别为九皇子与十皇子,被晋为贵妃。
兄弟俩同胞出生,长相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极是灵动可爱,圣上颇为喜爱,对于安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则有些神色淡淡。
其实这也没什么,历来太子皆立嫡长,安氏后位既立,三皇子的太子之位也在囊中,只消等圣上从丧子之痛中走出便可。
偏偏安氏多疑狠毒,容不下两个在襁褓中的婴儿,串通钦天监散布双生皇子不祥的谣言,意欲处死其中一个。
如此一来,剩下的那个皇子也会因为兄弟的牵连,而与储位无缘,甚至连贵妃也会失宠,大大减小怀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