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肌肉不似从前打职业赛时期那么夸张,却有种恰到好处的野性,苏一灿拿着吸尘器的手顿了下,手上的动作虽然停了,吸尘器依然发出扰人的声音。
她问了句“你怎么没穿衣服”
岑莳听不见她说话,朝她走去,他身上才从浴室里带出来的热量向着苏一灿笼罩而来,她握着吸尘器的指节渐渐收紧,岑莳关掉了吸尘器,问道“你说什么”
苏一灿回过身将吸尘器放在一边,背对着他问道“我说你怎么不穿衣服”
“湿了,裹在身上难受。”
苏一灿将毛毯递给他“你披在身上,别再冻着了,我们这里入秋就是这样,天气反反复复的,你记得宁愿多穿点,也别受凉。”
岑莳将毛毯裹在身上后,苏一灿看了眼他湿漉漉的头发对他说“你之前睡的床上铺得还是凉席,今晚去我床上睡吧。”
岑莳用毛毯擦了擦头“那你睡哪”
“你别管我,我哪都能睡,被子放好了,先在床上坐着,我去拿吹风机,你睡觉前再吃一遍药。”
等苏一灿拿着水、药和吹风机进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乖乖地坐在床边等着她,她把药放下后,岑莳自觉背过身去,苏一灿帮他吹头发时,他耷拉着脑袋直打哈欠。
等帮他把头发吹干,将药拿给他时,他还是将被子毛毯全裹在身上不肯把手臂拿出来,苏一灿了他一眼“药也要我喂吗别以为生病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岑莳只是斜眸盯着他笑,声音哑哑地“我之前也喂过你药,你喂我一次怎么了中国人不是讲就礼尚往来吗”
“呵,呵,张嘴。”
他张开嘴,苏一灿把药扔了进去,又给他喂了一口水,大概喂得太急了,水直接从他下唇滴落到他喉结上,他微微滚动喉结,水珠滑进了被子里,胸前的野性纹身若影若现,苏一灿快速收回了视线,她觉得这小子绝对有出去当男妖精的潜力。
她替他关了灯后就回到客厅,帮他把汗湿的衣服洗了,上了会网后,然后关了电脑,刚在沙发上躺下,忽然听见一声“姐”
苏一灿又猛地坐起来,以为岑莳做梦了,没一会他又喊了声“姐。”
苏一灿赶紧又倒了杯热水进去,打开房间的灯问道“怎么了”
岑莳躺在床上,被子捂住脸对她说“刺眼。”
苏一灿赶忙将灯关了,拿着水摸索到床边“是不是口干了要喝水吗”
岑莳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对她说“冷。”
这两天气温下来了,有种初冬的感觉,苏一灿盖的还是薄被,没来得及换厚被子,岑莳生着病可能是有些冷的。
她回身干脆把自己的长款羽绒服拿了出来盖在岑莳身上,问他“好点了吗”
岑莳的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紧紧攥住她对她说“别走。”
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他烧得有些迷糊了,平时表现得桀骜不羁,此时关掉灯在黑暗里却像个脆弱的大男孩,寻求着苏一灿的陪伴。
她没忍心离开,只是低声哄着他“我不走,我不就在这吗”
岑莳拉着她的手将她拉进被子里对她说“你坐上来,冷。”
他是病着所以觉得冷,苏一灿其实还好,但是岑莳还是将被子拉开盖在她的腿上,被窝里的温度很烫,那浓烈的暖意立马朝着苏一灿包裹而来,她僵直着身子坐在床边打算陪他一会,等他睡着。
没想到下一秒,岑莳忽然侧过身子将脑袋枕在了她的腿上对她说“头疼。”
苏一灿见他如此自然而然的模样,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他是糊涂的还是清醒着的,只是顺着他的话问了句“然后呢”
“按按。”
难道是上次在他宿舍替他顺头发顺上瘾了,居然生着病还跑来求按摩了
苏一灿无语地弹了下他的脑壳,发现他毫无反应,只是安静地躺在她的腿上,她抬手碰了下他的额,又碰了碰他的脸颊,发现温度还是很烫,低下头对他轻声说“如果明天早晨起来还烧要去医院了哦”
岑莳含糊地“嗯”了一声,苏一灿无奈地抬起手帮他揉了揉脑袋,她也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房间太安静,月光渐渐攀了上来,苏一灿的眼皮也有些打架了。
她低下头,岑莳的轮廓线在黑暗中依然清晰锋利,他比绝大多数同龄人城府都要深,苏一灿不知道他这样活着累不累
他还年轻,也很聪明,如果肯换条路走,不见得会比职业男篮差,毕竟运动员这条路几乎没人能全身而退的,谁不是带着一身伤病离开。
也许他向他爸爸低头,他接下来的路会变得轻松一些,不用去酒吧打工,不用领着微薄的工资,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毕竟在任何一个地方,父母的资源也是一种先天优势。
她搞不懂为什么他非要回来接下这个队,在他刚遭遇那些以后,她无法想象岑莳每天待在篮球场,看着那些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小子碰着篮球,他心里是什么感觉不折磨人吗她甚至觉得如果他不回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