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黑暗中的方驰,长臂拉开一支弓,手背胫骨虬轧,冰冷锋利的剑尖瞄准在前方,双眼锐利鹰,紧紧盯着前方纤瘦的声影。
银色刀光闪烁,咻的一声,响箭离铉,带着劲风破开夜空朝目标飞去。
于此同时,钢刀的银光在瞳孔闪烁,李烨之爆喝一声,一个反推,压着他的几个人全部被掀翻在地,一个侧身,响箭擦着他耳朵没进一人后背。
那人手里的刀还举着,睁圆双眼看着吱吱,嘴角有猩红的血渗出来,人直直往地上烖去。
一道鲜血溅在脸上,吱吱怔楞了一瞬,没注意到背后又有一柄刀对准了她。
刀砍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吱吱手臂被人拉住,撞进一个怀抱。
李烨之带着她转了一圈,一脚踹向那人心口。
与此同时,一柄剑横穿那人喉咙。
李烨之转头看过去,十一皇子在前头,熊熊燃烧的火把映亮他的脸,如神邸而来,后面是一排拉满长弓,瞄准这边的士兵。
暗处,方驰还保持着箭射出去的姿势,瞳孔里,映着两个身影,男子身型高大,被笼着那个人,身姿纤弱如蒲柳。
周围的喧嚣被虚化,人影朦胧虚幻。
方驰闭眼,转了身,消失在夜色。
“怎么样成功了吗”回了住持,副手范成上来问。
方驰冻着一张脸,点了一下头,拿起桌上酒壶,就着壶嘴仰头朝嘴里灌。
范成急了,他们兄弟四人和方驰是一起从皇家训练营出来的,一起出生入死,上下级没那么森严,直白问出来,“你这什么意思,到底成没成功”
“成了。”方驰哑声说了一句。
范成这才想起来,“那是水,我就是用来过嘴瘾的,你要真想喝,我去给你打。”
做密探,要保持高度的警惕,不能出一点纰漏,还随时有任务,方驰定了规矩,不能饮酒。
“不用了,”方驰咽了一口水,喉头滚动了一下,“咱们还有多久能回去”
范成刚亮起来的眼睛又暗下去,“谁知道呢,年总要的吧。”
“年,”方驰瑶瑶看向夜空,声音低低的,“我们送公主回去吧。”
“你要造反啊,”范成赶忙看了一眼四周,“公主是我们的主子,任务还没完成,怎么能回去呢”
范成抬手试了试方驰的温度,“没发烧啊。以后别说这种话,脑袋都不知道怎么掉的。”
方驰却攥住了他的手,“我们婼羌有的是男人,何苦要她一个弱女子来做这些”
“公主不是应该金尊玉贵养在宫里吗”
他的眼神太过锐利,范成楞了一瞬,“谁知道呢。”
“我们只是下人,给主子卖命的。”他躲过方驰手里的酒瓶,“我看你是疯了,你别忘了,你九族136口还在婼羌”
“公主到底出什么事了你非要带她回去不是比预想的要顺利的多吗”
方驰,“公主没出什么事。”
范成气坏了,推了方驰一把,“那你在这发什么疯。”
方驰也没还手,绷着脸,范成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眼睛猛的睁开,又闭上,默了默,他眼睛狠狠剜向方驰的眼睛,“那是公主,不是我们这种人能肖想的起的”
“别忘了你还有九族。”
门嘭的被关上。
方驰闭上眼,他又如何不清楚,自己和那人是云泥之别呢
蓬莱殿上,惊鸿一舞,少女肌肤胜雪,笑颜如花,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漂亮的让天边的月都黯然失色。
她精致的像最精美,娇弱的瓷器,连皇帝都如珠如宝的护着,当着满殿的大臣,亲自为她吃雪蛤。
他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恪守规矩是他的生存之道,长那么大,从未有过一个欲望是超过他的身份的。
那一刻,他不顾规矩,余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自始至终,她从来没给过自己一个眼神。
其实他的心真的很小,小到只要能远远的看见她的笑颜,就很好了。
方驰双拳握紧,不是他存了肖想之心,而是,再不走,她怕他是羊入虎口。
如今还着男儿身,李烨之已经这般呵护,若是知道她是女儿身
他都不敢想。
他是男人,太清楚李烨之的眼神了,谁能抵挡的住那样的容颜身段
摔了酒壶,拿起剑飞出窗外,银剑破开空气,剑势如虹,树叶被震的猎猎翻飞。
他这一身武艺,从未遇见过对手,最多的时候一剑同时刺穿过三个人的颈子。
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会是吱吱在蓬莱店的如花笑颜,一会是她用帕子擦拭着伤口,将已经半融化的药粉洗出来,一会是她睁着瞳孔,怔楞的看着那人倒下去,被李烨之抱在怀里。
她连他们的药都不愿意用,要是让李烨之
身体从夜空中飞身而下,剑尖戳进坚硬的地砖,单膝跪地,嘭一声,坚硬的银剑生生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