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又见绣春刀(1 / 2)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又见绣春刀

游船所到之处,正对着县衙后门。

比普通商铺民户高且厚的后墙离下河岸边足有一箭地远,下斜城破的岸边绿树杂草丛生,临近岸边堤石的矮草堆上躺着一具高大身影。

确切地说,是一人一马。

缰绳系在一旁树干上,骏马弯下长长脖颈信步吃草,绕着仰面躺在矮草堆上的身影踱步。

那人似睡得极熟,一身蓝色粗布短竭装扮,八字岔开的厚底布靴有些残破,远远看去都能感受到其人身上风尘仆仆的狼狈气息。

杨彩芽顺着大郎视线望去,定睛细看却是看不清那人容貌,只隐约看到一团乱糟糟的络腮胡须拉杂粗糙的模样,倒有几分像胡商惯常爱做的粗豪打扮。

大概是听见大郎的喊声,那人摊着的脚动了动,仰着头朝游船看了一眼,脸上睡意迷糊间似有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却侧了身子,继续不管不顾的闷头大睡起来。

别说县衙后门,就是县衙大街寻常也没人敢乱走,这人居然在县衙后门大喇喇的睡觉。

杨彩芽拍着怀中玉娘,目光落在那人侧过的腰间。

上头别着把细长刀器,通身用黑色粗布缠绕着,许是跟着主人长途跋涉过,黑布有些松散破旧。

不像是衙役惯常佩戴的腰刀。

杨彩芽看了两眼,听着身后李家孙子们一阵尖笑,转头去看却是有人钓了大鱼上来,便笑着对大郎道,“我们别管闲事,去玩儿去,你也钓两只大鱼来给大家伙加菜。”

船家也是会做生意的,出渔具出厨娘,钓上的鱼客人不带走的就现杀现做,添进游船的吃食菜单里,只收几个大钱做厨娘的工钱。

曹卓曾在县衙任职,他也是看有人胆敢逗留在县衙后门才囔囔开来,大郎听杨彩芽这么说,便将岸边那人抛到脑后,拽着鱼竿就凑到围栏边,誓要钓两条大鱼上来。

玉娘挣着就要往大郎那里凑,红润润的小嘴砸吧着,“哥哥”

这几天玉娘住在食肆后院,杨彩芽有空就教她说话,听她含含糊糊叫大郎哥哥,便解了背带,喊翠花把学步车推过来,将玉娘放到学步车里,两个人一起护着她走到围栏边,指着大郎几个学叫人,又告诉她钓上的是什么鱼,脚她说话。

狗蛋和狗剩正是好玩的时候,以看护为名一个掐头一个掐尾,护在一串小包子两端也钓起鱼来。

凡事都讲究张驰之道,池方正也不说他们,只带着江英和江立,和李广余两兄弟一起牢牢看着一众孩子。

围栏边不时传来大郎几个又笑又叫的喧阗声,夹杂着玉娘细嫩的说话声。

林烟烟看了围栏一眼,身边坐的都是已婚妇女们,就听富贵媳妇笑道,“还别说,我带着几个儿媳妇做那雨衣的生意,除去买油布针线的钱,这一季算起来倒是赚了十几两银子。这东西用的久,卖得比平常雨具高一些也有人买。我们都商量好了,等到入冬雨雪多起来,我们改改料子再卖一季。”

十几两银子对李富贵家来说是小钱,但一般乡下农户都够娶一门媳妇的了。

柳氏听着心里泛酸,转念想到自家食肆卖几碟生煎包子也有这个数儿,这才放下没做成雨衣生意的遗憾,笑着说起家里农务和生意。

林烟烟接口道,“这么说彩芽说的喜果已经都种下去了这西红柿的新名字倒也古怪的很,也就彩芽能想得到。青山上那些野果让彩芽酿了果酒,等酿成了我给大家各送一坛子过去。还有我们院子的桂花,全都打了下来收着,彩芽打算要做桂花酿,留着冬至卖。吴婶婶,柳婶婶,你们是怎么教养彩芽的,她的那些点子就是让我跟她看一样多的书,我也想不出来。”

桂花酿在后世江浙一带,曾经是冬至必不可少的饮品之一,因度数低小孩子也能喝,到杨彩芽穿过来的时候,已经少有大工厂在做,都是些当地的小作坊或是家酿的,在某大型购物网站上还是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的难求饮品。

找了徐记酒肆的徐大娘一打听,大讯朝的江南道还没有哪家酒铺正经拿桂花酿酒的,有也是大户人家闲着无事自家存一些,口味做法自然比不得杨彩芽后世所知。

这才起了开桂花酿先河的心思,只等着冬至推出,再给铺子搞一次噱头。

林家寨大院围绕的层层叠叠的桂花树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听林烟烟说起,吴氏和柳氏了然,见其他人好奇看过,便围在一起讲起自家酿酒的渊源。

说说笑笑间,游船已经打了个转儿调头,两艘游船甲板的正中宽敞处已经摆好条桌,除了大郎外,几个孩子跟着女眷一条船,男眷一条船分头落座,船家领着厨娘帮工流水似的将碗碟端上条桌,又上了酒水,才留下个服侍的听命,退下甲板进船舱自去吃午饭。

大郎正告诉白叔哪条鱼是他钓的,抬头就见对坐的二狗皱眉看向自己后方。

游船再次驶过县衙后门的河段,大郎顺着二狗的视线回头看去,就见刚才岸边瞌睡的人正在岸边,不停冲着游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