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珍儿跟着两个差人到了县衙,和李小姐还有孙家姐妹对质,人证俱全,珍儿毁谤李小姐罪名属实,由不得珍儿抵赖,因此县令判珍儿掌刑,一顿掌刑下来,珍儿的牙齿都被扇掉了两颗。
珍儿被差人带走之后,华氏就从后院跑了出来,躲在自家院门后偷偷的看着珍儿随着两个差人走远,不禁泪如雨下,珍儿再不好还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忍看着她进县大牢受折磨。
这时也顾不得出门会丢脸了,把院门一关,哭哭啼啼的去找林元锦要他去救珍儿。
林元锦找了一份给人当西席的营生,吃住都在东家,东家敬重林元锦的为人,特意给他配了个小厮服侍。
那个小厮进来向林元锦禀报“先生,府门外有个自称先生母亲的妇人要见先生。”
林元锦一听是华氏想见他,整个人就不好了,本待不见,又怕华氏有什么为难事要找他,只得让小厮把人带进来。
华氏一见林元锦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林元锦吓了一大跳,赶紧请华氏在炕上坐下,命小厮退下,自己给华氏亲自倒了一杯热茶“娘,您别急,也别哭,您喝杯热茶,有什么事慢慢说。”
华氏接过那杯热茶,用力的往炕桌上一顿,茶水四溅,悲愤的斥道“你这不孝子,你为了自己舒服,躲了出去,留下我和你妹子两个女人看家
人家见我们家连个顶门立户的男人都没有,不时找上门来欺负我娘儿两个,我问你,那时你在哪里我养了儿子就像没儿子似的,这心里能不急吗”
林元锦被华氏强词夺理的一通斥骂骂得一愣一愣的,他虽然搬出来住了,可还是关心着他的娘和妹妹,家里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十分留心,所以他们家发生的那些丑事他都一清二楚。
而他也为那些丑事感到十分汗颜,甚至有些无颜见人,为人处事就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想让自己的行为尽量洗刷他娘和他妹妹给他带来的耻辱。
他有举人的功名在身,虽然只名列第七十九名,可考中举人并不容易,五福镇多少年都没有出一个举人了,最起码当地人因为他的学识是极为崇敬他的。
再加上林元锦为人谦和有礼,又乐于助人,因此人们对他的印象就更好了,没有把他和他的娘还有他那个混账妹妹混为一团,反而都同情他有那样的娘和那样的妹妹。
林元锦陪着小心对华氏道“我也不是躲出来想清福,我住在东家还不是为了授课方便,家里的事我可都留意着呢”
“你都留意着”华氏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极不信任的死死盯着林元锦,“既然家里的事你全都知道,你不露面,那你就是见死不救喽”
林元锦很是无语,发觉华氏变了,变得不可理喻,变得胡搅蛮缠起来,可他却只能耐下性子慢慢说“那些都是珍儿嘴贱闯的祸,娘叫我怎么出面难不成我一个饱读圣贤书的举人和一帮少夫人大小姐吵架”
华氏语塞,现在儿子是举人,身份金贵,怎么能够跟屠家媳妇和李小姐这些女流之辈争执呢
女儿虽然宝贵,可再宝贵也越不过儿子去,并且元锦考上举人不易,她绝不能允许林元锦的名誉受到任何损伤,这对他以后的前途有着致命的影响
自己真是急糊涂了
华氏稳稳神,端起已经冷掉的茶喝了两口,又放下,声音哽咽道“娘不是那个意思你住在东家很对,我是因为你妹妹出事了,所以心里很急”
“珍儿出事了她又出什么事了”林元锦的语气分明有几分不悦,珍儿是才被差人抓走的,林元锦还没有收到消息,所以还不知道珍儿被抓一事。
华氏叹口气道“说来也都是你妹子自己嘴贱惹的祸,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林元锦就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娘细说。”
华氏愣了片刻,方才说道“珍儿搬弄同知老爷的女儿李小姐的是非,被李小姐告上了县衙门,县衙门把珍儿抓走,还不知会把你妹妹怎样处置。
你妹妹虽然千般不好,但毕竟是我们家的骨肉,一个妇道人家在公堂抛头露面,终是丢的我们林家的人,娘求你去一趟衙门,把你妹妹救回来。”
林元锦沉吟道“不是我不肯救妹妹,妹妹得罪的是五品同知的女儿,我一个举人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把妹妹从县衙大牢里捞出来。”
说到这里,他看到华氏失望的目光,只得又说“我尽力而为,这就去县衙,只是娘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
华化松了一口气“你好歹是个举人,只要去了县衙,县令老爷无论如何要给你几分薄面的。”
林元锦听了苦笑了一下“区区一个举人和堂堂一个五品官员比起来不值一提的,县令老爷会站在哪一边显而易见,又怎么会为了给我这么一个小小举人面子而得罪五品同知老爷”
氏氏一听这话,愣了许久,最后才说道“你尽力而为就行了,能不能捞回你妹子就看你妹子自己的造化了,真的救不回她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祸是她自己闯下的,苦果还得她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