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来”，润玉转身，衣摆随动作飘起。

完了完了，第一次见润玉生气的模样，锦觅心里开始发毛，看几本男男断袖话本后果这么严重么果然直男都是讨厌这些的吧

慢吞吞地跟在润玉身后，竭力抑制拔腿想跑的冲动，随他一同走进书房。

“坐”，润玉面上已经恢复往常的温润的表情。

锦觅毕恭毕敬地坐在往常坐着的位置，认错态度十分良好，不论润玉要说什么先道歉总是没错的，低头小声道“对不起我错了，不该看奇怪的东西。”就像过去九百年润玉在水镜中教导她灵力时犯错了一样，就是不知道现在长大了，不像当初那么萌了还能不能打动他。

“锦觅无需道歉，不过几本民间话本罢了。”润玉见她这幅样子就心软了，再说他并非限制她看书，只是担心她对于性别认知产生偏差。

润玉挥手，一堆书本竹简齐刷刷地从书柜往锦觅的书桌上飞来，整齐排列好。

“平日润玉担心你看书过于劳累，既然锦觅如此爱看，便把这些看了吧”，润玉微笑道，“术法灵力的学问想来你已了解通彻，现下我们开始学这修心之道。那等不入流的书册还是少看为好。”

“好的润玉老师”，虽然他说得好听，其实字里行间都在透露她很污，锦觅心虚地接受，翻了几本书，大多数是些梵网经、仁王般若经、华严经、道德经之类佛教道教的名著，还有少量的“为什么修心连六界法典都要看啊”她指着一本死厚死厚的书惊吓道。

“锦觅常居花界，涉世未深，熟读六界法典方可了解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也方便日后行走六界时少犯些忌讳”，润玉解释道，“还有何问题吗”

很有道理，锦觅又指着另一本厚的令人发指的书，“这个棋谱大全也要背”

“棋盘如夜空，棋子若星辰，纵横一十九道，茫茫然无边际”，润玉面前幻化出棋盘与棋子的虚影，“棋，囊括世间万物，行子间每一步皆可产生不同结局，如仙生百态。”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难怪你那么喜欢对弈”，以前见他独自对弈，锦觅担心他无聊还陪他下过几局，不过虽然润玉让着她，她也从没没赢过他一局。学了这些是不是下次对弈能少输些于是她又接受了背棋谱的任务。

接下来锦觅又问了其它书的问题，润玉一一回答，仿佛从他口中说出的哪类书都是有利于修心之道。

“今日学了哪本，明日润玉便考校哪本，如何”

“好啊”，锦觅欣然接受，竟然还让她自己选，润玉果然还是最好的。

“现日头正盛，润玉先去就寝了。”

“去吧去吧，值了一夜还忙了半天，好好休息啊。”

润玉走出书房，看到锦觅已经开始挑书了，空握拳低在唇前，无声微笑。

锦觅挑来选去，决定先从最薄的梵网经开始。

读到了以前很著名的那句一叶一世界，这还可以理解。越到后面越头大十发趣心向果一舍心；二戒心；三忍心；四进心；五定心；六慧心；七愿心；八护心；九喜心；十顶心。后面又是十长养心向果一慈心；二悲心；三喜心；四舍心；五施心；六好语心；七益心；八同心；九定心；十慧心。诸佛当知；从是十长养心，入坚修忍中。十金刚心向果；一信心；二念心；三回向心；四达心；五直心；六不退心；七大乘心；八无相心；九慧心；十不坏心

这都是什么啊，越看连“心”这个字都不认识了。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被哲学支配的恐惧。她只是个可怜的理科生啊能不能修心不知道，但她的心绝对会越看越烦躁的。

但答应润玉的事又不能反悔，锦觅硬着头皮背了一天，第二天润玉推门进来时在软塌上看到枕书入眠的某人，连睡梦中都苦着脸。

润玉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她要求太苛刻了，毕竟这些事需要慢慢参透，而不是无论吞枣地记下。

这时魇兽寻着香甜的梦境气息踱步走到锦觅身边，头上的触角延伸，吃下了她的梦境。这可是她答应给它的东西呢。

一个黄色的所思梦珠从魇兽头上浮现

场景还是璇玑宫的书房，锦觅坐在书桌后，认真听前面的白衣仙人在讲课。

润玉见自己也在她的梦中，好奇地靠近梦珠。

梦中的他正在给锦觅讲道 “今日便来讲一讲这佛家的一花一世界，卢舍那佛坐千叶大莲花中，化出千尊释迦佛，各居千叶世界中，其中每一叶世界的释迦佛，又化出百亿释迦佛，坐菩提树。”

锦觅变出一朵莲花看了半天都不懂，问道“能更形象一点吗”

润玉点头，“譬如润玉是一尾应龙”，白衣仙人瞬间化为腾飞的白龙。

锦觅眼睛一下子亮了，离开座位来抓他，抱住了下垂的尾巴，蹭蹭“然后呢然后呢”

梦境外的润玉耳尖泛红，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

白龙又道“润玉有无数龙鳞，一片龙鳞即可自成一个世界，每个世界都有润玉。”

每片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