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这回的三甲都内定了”
正讨论着学问的举子中,突然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待众人循声望去,先前的开口的人早已没入人群不知所踪。
而同一时间,京城的各家客栈和酒楼,都在上演着同样的戏码,没多久流言便传开了,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前来应试的举子心头不免笼上了一层阴影,随之而来的猜疑也让他们提前陷入了尔虞我诈之中。
姜韫于他们正好在一处茶馆歇脚,不期然地遇上了几个因流言而决裂的考生。因其中一人太过笃定,完全不为流言影响,旁人便将他当成了内定之人,言语间将他孤立了起来。
待那几人愤愤离开后,方喻舟不解地看向好友“姜兄怎么看”
姜韫于看得清楚,那书生只是太过自负,被众人排挤也不以为然,多半要等真的落第时才能认清事实。
“我怎么看不重要,用不了多久就有答案了。”
三年的时间,对于普通人而言,不过是一千多个相似的日日夜夜,而对于皇宫里的两位大人物来讲,却是权力斗争进一步激化,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普天之下只有王者能做到。然而小皇帝只达成了前者,真正的权柄却始终握在太后的手中。
小皇帝不甘心当傀儡,太后也觉得手中的木偶不够听话,双方积怨日深,最终到了势不两立的境地。
这次的科举还未开始,就已经多了许多火药味,上位者私下里收买起人心,有没有真才实学已经不重要,能不能为己所用才是衡量其“才学”的根本。
这三年间,姜韫于看清了这个王朝掩盖在繁华下的实质,财富被手握权柄者疯狂攫取,底下的草民如蝼蚁般挣扎着生存,除了少数繁华的城镇,大多数地方已到了民生凋敝、苦不堪言的地步,然而他们的店铺依旧生意兴荣,越是贫穷的地方,货物反而越紧俏。
姜韫于知道,整个大兴朝已经
呈颓败之势,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一声响亮的口号,这个王朝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如今京城里歌舞升平,谁会想到边境早已有了异动。长年累月被克扣军饷粮草,士兵们早已不满至极,而朝廷只知道争夺权柄,他们想方设法换了各地的将领,却指派了些连纸上谈兵都不会的酒囊饭袋,原本士兵们慑于将领的威名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换成草包领兵,底下的军士早已人心浮动,不打战则已,一旦起了战事,怕是根本守不住。
姜韫于当皇帝的时候,从未放松过对边军的掌控,暗地里还会命人考察将领的品行,即便如此还是会有漏网之鱼,更别说眼下根本无人管束。
大兴朝的邻国还不是一般的羸弱小国,西南毗邻的两个国家,一个民风彪悍以骑兵闻名天下,另一个国运昌荣正是鼎盛之时,大兴国被夹在中间,之所以至今未有战事,多半是两边在互相观望,将大兴国当作了缓冲之地,一旦让他们发现可乘之机,怕是只能被人当成蛋糕给分了。
换做以往,姜韫于会早早插手,想方设法改变大兴国的国运。
但这回他发现了一件事天道对他有杀意
大约是发现忽悠不了他,这方天地改变了初衷,想要将他抹杀殆尽。
他甚至有种感觉,指不定等他寿终正寝了,还被会送入这方轮回,以此来消磨他的意志和气运,最终让他困死于此。
姜韫于的心狠手辣也只针对仇人,可到了无可挽回之际,他也不会在乎毁了这一方世界。
所以他说来看戏,是真的准备当一个好观众,当然必要之时他也不介意亲自动手。
殿试结果一出,三甲的人选果真如流言所说,落在了并不出众的三人头上。
榜眼之前还有点名气,可状元的名讳大家陌生的很,连探花都长得十分寒碜。这么一来,不服气的人可多了,起先只是私下里抱怨,后来被人一煽动,那些抱怨科考不公的学子,直接跑去了宫门口抗议。
一时间天下称奇,历数前朝至今,不能
说没有科场舞弊,但三甲是皇帝钦点的,还真没有出过一个假的。
朝堂上也分成了两派,一方说要重新考核以示公允,另一方认为考核是公正的,重新科考才是对考生的不公。
与此同时,宫里两位大佬也打起了擂台,太后以科考为例,认为皇帝不够稳重,不能放权于他,而皇帝也咄咄逼人,隐射太后牝鸡司晨,德不配位。
而后一幕宫廷大戏揭开了帷幕。
小皇帝名正言顺,而太后根基更深,明里小皇帝占据上风,私下却吃了更多暗亏。后来小皇帝急了,借着某次宴请大臣之际,竟把那太监总管绑来了御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人扒了裤子验明正身,结果证实了小皇帝的猜测那太监总管竟是个假太监
这下好了,是个人都能想到一块去太后和那太监总管可是亲密得很,要是个真太监也就罢了,可偏偏查出来是个假的,谁还不明白里头的弯弯道道
端庄大方的太后,原来也是个不甘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