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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陆翠芳他们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原来,徐建林在他们的车还未抵达厂房区前便已经想好,如果厂房的情况还可以,那么等安顿好了陆翠芳和她儿子后,他就单独出去,想办法弄些吃的回来。

随后,他们的车抵达厂房区,厂房的情况远比徐建林想象的要好上许多。

自然,门窗最完备的早早就已经被修路工人们占了,不过余下的虽多多少少门窗都有些破损,稍作修缮倒也不失为一个遮风挡雨的避难所。

徐建林和陆翠芳考察了一番,最后选定一间前身大概是手工小作坊的小厂房。这间小厂房前后安的都是铁门,虽然看着锈迹斑斑却还很坚固,墙上总共四扇窗户,两扇完好,另外两扇,一扇玻璃全碎只留了个窗框,一扇连窗框都松脱了。小厂房的占地小,也就比普通民居稍大,里面的设备早已被搬空,徒留积了一层厚厚尘土的水泥地,站在厂房门口,一眼就能概览整个厂房内部。

徐建林和陆翠芳选厂房时的考量相似,有前后门,能走通能关严实,窗户越少越好不计好坏,反正如果确定了常住的话,到头来都得重新加固。另外,最好还能有一圈围墙。手工小作坊符合上述所列所有条件,并且陆翠芳和徐建林还发现,围墙一角有个露天的水龙头,旋开以后,掺杂着铁锈呈明黄色的自来水便哗哗的流了出来,放了一会儿铁锈水后,没过多久,水龙头里淌出来的水便干净清澈了。显然,有了这个水龙头,他们往后取水用水就会方便不少。于是,他们不选这间还想选哪间

还未真正落脚,那个带头抢劫的黝黑中年男人便领着几个穿统一工作服的修路小青年凑了过来。

“哟,这是决定要住下了”中年男人笑眯眯的冲两人打招呼,跟在他后头的几个小青年也都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有抢劫一事在前,徐建林和陆翠芳对这些人自是警惕,他们可不觉得需要跟抢了他们至关重要东西的人寒暄,所以只冷冷戒备的盯着这些人。

中年男人斜眼打量了一下小厂房,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徐建林和陆翠芳对他的敌视,自顾自的笑笑,继续道“既然你们决定要住下了,那咱们以后就是邻居。我瞧着你俩还带个孩子也不容易,想着还是过来跟你俩说道说道。我知道你俩肯定还记恨着咱们一帮兄弟抢你们东西的事,不过你俩想想,咱这一帮兄弟可不比你们这些从城里逃难过来的人,有家,有安生立命的地儿,还能顺道去那些个大超市弄些吃的用的。咱们这些人啊,用你们城里人的话讲,就是些卖劳力的外地人,外来务工人员,离家远着呢平常没日没夜的干活,一天三顿都得等着工程队的餐车送过来,要是哪天晚点了,没来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处买吃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有,咱兄弟拼了命赚的钱那都是要寄回家的,谁舍得去花那个钱,就只能干饿着。”

顿了顿,中年男人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又说“这次的事,要不是监工许老头每天下午都要听会儿收音机,刚巧被他听到,咱们这些人只怕到现在还不定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呢”

听了中年男人的话,徐建林和陆翠芳虽面上不显,心里却多多少少都有些触动。毕竟两人也曾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过,很清楚什么叫情势逼人迫于无奈。但换个角度,他们亦是受害者,对中年男人字里行间表达出的情有可原又实在生不出半点同情来。

“所以,你特地找上来,到底想跟我们说道什么总不见得就想告诉我们,你和你这帮子弟兄们的难处吧”陆翠芳横斜了中年男人一眼,她的嘴皮子向来利索,反正他们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差也就这样了,还怕了他们不成。

不过说到底陆翠芳还是有着她的忌惮的,比如此刻正在她怀里熟睡的儿子,所以她真正出口的话并未有多难听。

中年男人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仿佛双方间的气氛也没多尴尬,他说“大家以后都是邻居了,自然应该互帮互助,大妹子你说是不是我这不是想来给你两指条明路嘛。要我说咱兄弟们真不能算坏,不然你想咱怎么可能只抢吃的却没抢你们的车,这不是咱们也想着给你们留条生路嘛。”

“什么明路”这次开口的是徐建林,他的长相敦厚,但真要是冷下脸来,却也是煞气十足。只见他冷眼扫向中年男人身后,几个原本正嬉皮笑脸说话的小年轻立刻便收敛了。

背后突兀的清静,中年男人自然不可能毫无所觉,不过离家在外混迹十数年的他,那是面皮扎实的老油条了,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不为过,应对人脸色的本事可不是他身后的那些小年轻能比的。

却看这中年男人照旧笑得一脸和气,不疾不徐的说“咱弟兄们在决定干劫道这缺德事儿前就商量好了,咱们只做一次性行当。就是说已经抢过你们,你们要是有办法能再找到吃的,咱们就不会再抢第二次了。至于明路嘛,沿着省道往东直走,大约半个钟头,过临水大桥后,第三个路口往里拐,那路口两边种了很多小香樟当作隔离带,很好认。拐进去后是条石子儿小路,顺着石子路往南再开上十来分钟就是栗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