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车窗,埃尔默观望着那幢挂着死亡搏击场招牌,外观形似一顶巨大帐篷的建筑物。
看了一会儿,埃尔默收回视线问女人,“你打算怎么做有什么计划吗”
女人沉吟着,像是思考了一会儿道“速战速决吧”话落,推开车门跨下车。
埃尔默见他下车,便也赶紧下了车,脑袋里却还在想着女人那句速战速决的寓意。埃尔默当然很清楚什么叫做速战速决,速战速决的意思是什么。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感到诧异。就凭他和女人两个人,对上这家光看名字就知道实力定然不容小觑的搏击场,女人打算怎么个速战速决法总不见得他们就这样直接冲进去,然后遇到阻拦的人就开打,打到他们的老板露面,再把这个老板揪出来胖揍一顿,逼他说出那批药剂的下落如果是这样的话,倒确实可以说是速战速决,只是可能吗
埃尔默晃了晃脑袋,把脑海里那些荒诞暴力的画面晃散。
张了张嘴,他本欲向女人发问的,但中途他似乎忆起了什么,最终让他选择了缄默。
不管女人有什么打算,他现在还是静观其变为好,毕竟就算他问了,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真材实料来。反正他现在跟女人算是拴在一根绳子上了,至少在旁人的眼中他们肯定是一伙儿的,女人要是真闹出了什么动静,他难道还能置身事外不成
在入口处刷了入场费,伴随着一扇特殊金属材质的大门徐徐打开,场内的喧嚣裹挟着犹如惊涛骇浪般激昂的情绪波动,一瞬间便将站在门口的两人完全吞没。
埃尔默的脸色当即一变,立刻着手加固起自己的精神屏障。这段日子几乎不间断地替那些哨兵做精神护理,已经让他的精神力较之于从前大有提升。若非如此,莫说他还能像现在神志清醒的好好站着甚至有余裕加固自己的精神屏障,只怕他那外强中干的精神屏障早就被场内汹涌而出的情绪渲染冲击波给击碎了,而失去了精神屏障保护的他,则必然会被激昂的情绪侵染产生共鸣,最后陷入混沌之中。
没有急着进门,岳梵音偏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少年,“还行吗”
不想被女人看扁,即便被繁冗的情绪冲击得周身都十分不适,埃尔默也依旧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岳梵音见此,没有再多话,嘴角一勾,便大步走进了场内。
弥漫着一股似血腥似汗臭味的场内,光线十分昏暗。只除了搏击拳台一块,从上照下一道强光,将拳台上发生的一切都照得分毫毕现。比如此刻正在拳台上打斗正酣的两个拳手,其中一个拳手一记强力上挑勾拳,直击另外一个拳手的下颚,鲜血、一颗牙以及呈碎块状的血肉从被击中的拳手口中喷出。
拳台四周,乌压压的观赛人群,因为这血腥一击,犹如水滴进了滚油,瞬间爆发出一轮令人振聋发聩的嚎呼声。
而拳台上的两个拳手,像是受到了嚎呼声的鼓舞,你来我往的打斗间,愈发的不要命起来。
埃尔默仅看了一会儿便看不下去了,拳台上过于血腥的画面令他不适的别开了头。这哪里是在比斗,分明就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厮杀。
视线在不经意间的上扬,让埃尔默关注到了一样他之前一直都忽略掉的东西。
那是一个赔率盘,上面的赔率与台上两个拳手比斗最终的胜负无关,而只与他们的生死有关。别忘了,这里叫作死亡搏击场。
所以,拳台上的两个拳手他们原本就不是在打什么点到为止的比斗,那不过是埃尔默自己的想当然罢了,在这里从来就只有你死我亡的厮杀。
径直朝后场走的岳梵音脚步一顿,回身催促道“赶紧快跟上”
埃尔默收回视线,立刻抬腿追了上去,只是脸色却比先前还要难看上几分。
岳梵音边走边打量少年脸上的神情,末了,语带嘲弄的问“看你这副样子,该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没有”心性倔强的少年矢口否认,却因为否认的太快,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对此,岳梵音虽然没有再开口,可是她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已经足够让埃尔默暗恨得牙痒又尴尬得无以复加。
“我只是,只是”埃尔默试图为自己男人的尊严作辩解。
“只是什么”岳梵音一脸饶有兴致的模样,等待他的下文。
“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乐忠于用别人的生死做赌注,置别人的生死于不顾。”埃尔默朝乍起欢呼的人群又看了一眼,语气里尚还残留着因为无法理解而透出的匪夷所思。
岳梵音伸手拍了拍一脸深沉的少年的肩膀,像是有些无可奈何的笑着说“这里是芙洛拉星,不是奥其顿也不是星和联,在这里生活的大多都是亡命之徒。不要用你那套自以为普世的准则来衡量这里的人,他们生存在这里,自有他们的生存方式,不需要别人的拯救。”
“我没想拯救他们”埃尔默喃喃辩解了一句,声音太轻,完全被旁边人群的欢呼声淹没殆尽。
也许他确实是有动过想要拯救那两个拳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