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技法去织造这样的布匹
孙希希早就给她备好了纸笔,递给她说“喜欢,就画下来。”
她感激地笑笑,拿起纸笔就完全投入进了匠人的工艺世界。
莫莲芝也不甘落后。
枫香染的传承人本就要学习工笔画,她比陈芳记录得还更精细。
两人在博物馆里一呆就是大半天。
林素珍负责的是全盘统筹以及组织妇女给陈、莫二人打下手,她就比较轻松惬意地跟着孙希希逛展了。
等逛到瓷器区,看到清康xi时期的天蓝釉菊瓣尊时,她惊愕地拉住孙希希“真的有天空那种蓝他们怎么造出来的”
再等看到康xi青花郭子仪祝寿图将军罐时,更是惊为天人
那种层层渲染,有深有浅的笔法,让单调的蓝色变得极为生动。
明明只有单色,实际看过去,却让人仿佛看到一幅彩色的画一般。
她惊呆了,问孙希希“这就是你想让她们织的青花瓷色布”
等孙希希一点头,她马上就往外跑。
孙希希问她干嘛
她说她要把莫莲芝她们喊过来开眼
太美了
孙希希就把她拉住“让她们慢慢来。时间不够,明天咱们就再过来一趟。”
华国的非遗传承都并非是一朝一夕,可以习得的。
最紧要的,是靠多看多欣赏培养美商,以后才能织出更具美感,也更具独特风格的布匹来。
她们一直待到博物馆闭馆,孙希希还特意问了工作人员,确定了他们是早上八点开馆,一行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孙希希又找了家离得近的招待所,凭牛怀东开的单位介绍信开了两间双人间。
再带她们去吃晚饭。
可这回,知道所有的钱和粮票都是孙希希自己出的,这三人再也不肯挪步。
林素珍从铺盖卷里摸出个小包袱皮儿,里面包着三只半个手掌大的糠窝窝“干粮我自己就带得有,犯得着非上馆子吃吗”
那糠窝窝就是推磨剩下的麸子皮捏的,里面的真粮食根本没多少,要捏拢都很困难。
咽的时候也特别刮喉咙,还不顶饿。
但林素珍家吃饭的嘴实在太多,老人吃了这个连屎都拉不出来,她这个家里的全劳力只能吃糠窝窝,把粗粮留给老人和孩子们。
莫莲芝家里情况就要好些,她拿出来的是蒸玉米团子。
陈芳也狠,她拿出来的也是糠窝窝。但她这个糠窝窝,是用孙希希给她的小米换的玉米皮捏的。
她自己还很满意这种换法,5斤小米足足换了25斤玉米皮,够她吃一个月了
孙希希看着她手里的糠团团,里面还混杂了不少野菜叶。
这吃到肚子里能顶什么
她是想让自己慢性饿死吗
她光火地把人一个个拖出房间“你们别老想着给我省钱我一个省城人,父母都有工作,上大学的时候国家还每个月给我发补贴,两三顿饭我还请得起”
“与其自尊自傲,不肯受嗟来食,不如自己立起来,把这票干成以后,你们自己都出得起钱请自家人下馆子”
她硬是请她们再去馆子,一人吃了三两牛肉面。
这回连莫莲芝都感动起来了,说她“你可真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
这句话她在社员大会上,听领导们讲得最多,他们总是说党员就该做到这点。
可她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真看到有人在遵照这条原则做事
富婆孙希希毫无波澜地点头“没事,不就是回去饿上两顿吗你们饿得,我就饿不得”
一句话说得其他三人红了眼
吃完饭回招待所,陈芳和莫莲芝就拿起笔记本,继
续回忆博物馆展品,画下脑海中的珍贵纹样。
而林素珍两手空空没事可干,她就干脆琢磨起纺织班和妇女互助会成员的物色。
乃至哪家妇女本身条件合适,但夫家不乐意其抛头露面,自己要如何游说等等,都琢磨得格外细致。
孙希希看到她们这般努力,极为满意。
然后她自己就跑了
她还得给自己购买生活用品,改善生活哩
她先就去了车站卖桔子老头给她讲的那个黑市。
那黑市是个夜市。
这个时间投机倒把办的人都下班了,来买东西卖东西的人能更加无拘。
比起什么都有的百货店,她对这种像是开盲盒般的购物地更感兴趣,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晓得会遇到什么样的惊喜。
这回可不也是吗
她居然在这儿,又遇上车站那位卖她桔子的农民大伯了
农民大伯也挺乐的“闺女,这啥缘分啊就凭着咱俩这缘分,你不再照顾照顾我生意”
他掀开自己背篓上的布盖“我家的枣子,又大又甜,来点儿”
孙希希哭笑不得“是你爹坟头长的那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