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蓝涣接住金光瑶直挺倒下的身体,快速将一枚丹药塞进他嘴里。这是蓝氏最好的疗伤之药,然而却未见有多大作用。
蓝涣心急,只能求助魏妟“魏公子,金宗主之罪不该涉及阿瑶,还望你能出手相救。”
魏妟摇头,“被陵光穿身而过,绝无活路。抱歉”
对金光瑶,魏妟无好感,却也谈不上多厌恶。设计陷害魏婴,金光善为主谋,这位必然是从犯,其中少不了他的出谋划策。对此,魏妟心知肚明。但魏妟还真没想好如何处置他。
因着父母之事,他的心神早被金光善都瓜分了去。便是姚宗主,若非他一再跳出来找存在感,魏妟也未必会在此时出手。此事着实是场意外。
他的话字字属实,以陵光之威,若只是划伤,还有一线生机,可被穿身而过,便是他瀛洲有诸多灵丹妙药、天材地宝,也是救不回来的。
魏妟并未骗蓝涣。这句抱歉非是对金光瑶而言,而是对蓝涣而言。
他看得出蓝涣待金光瑶不寻常,今日之事,蓝氏也算助他良多,可金光瑶却死在他手上。于情于理,这句抱歉,他必须说。
只是说完抱歉,他还是动了动,输了段灵力入金光瑶体内,金光瑶的面色稍微好了点,身上的寒气也逐渐消退。
“我救不了他,但能拖一拖时间,让他走得舒服点。有什么话,你们快些说吧”
言中之意再明了不过,这是直接判死刑了。蓝涣心头大动,金光瑶却是看着金光善的尸体出神,面上神情十分复杂。这就是他的父亲,他渴望了十几年的父亲,最终拿他挡刀的父亲
呵呵,金光瑶突然低笑起来,笑着笑着又转为了压抑在喉头的哽咽抽泣。
魏妟一叹“你早该明白的。他将你认回金氏,也不过是利用而已。如此父亲,怎会对你有半点亲情以敛芳尊的聪慧,我不信他的心思,你看不出来。”
金光瑶神色一暗,是啊他怎会看不出来便是被认回了金家,金光善待他也如同奴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用则宠之,无用弃之。说到底,他对金光善而言,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能帮他谋利的工具。
金子轩什么也不必做,便能风光无限。而他事事依从,却落得个被当盾牌的下场。
如何不讽刺
金光瑶嗤笑一声,“魏公子这是在笑我自作多情吗我既明知道他对我无父子亲情,偏还要回金氏,现今得此下场,也是活该,是吗”
他攒紧了拳头,眸中悲愤难鸣,“回金氏,认祖归宗,是母亲遗愿。更何况,人人都道我是娼妓之子,谁又看得起我你们一个个出身世家,便非出身世家,也是清白出身,如何明白我的苦楚除了金氏,我又能何去何从”
魏妟摇头,“你错了我不知道别人看不看得起你,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接纳你。但泽芜君将你视为知己。若你愿意,在姑苏蓝氏做一客卿,也未尝不可。怎会是除金氏外,无路可走”
金光瑶一愣,蓝氏客卿姑苏蓝氏
这条路他竟是从未想过,可看着身旁的蓝涣,金光瑶知道,魏妟所言不假。若当日不夜天大战后,他没有答应金光善,而是随了蓝涣,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阿瑶”
金光瑶怔怔出神,良久,化为一丝苦笑。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他梦寐以求,日思夜想于此立身的金氏囚笼,也不知是不是人之将死,一切都将成空,一切都化为虚无。这一刻,他竟什么都看开了,什么都释怀了。
他笑着对蓝涣说“多谢二哥”
这一句多谢,不只谢他今日在魏妟质问时多次相帮,也不只谢他在临死前紧张关怀,更谢他从未看低他,谢他从没鄙夷过他娼妓之子的身份,谢他
至少他金光瑶并非一无所有,他也是获得过旁人的真心的。
他的母亲,幼时那么几个帮助过他的人,还有蓝涣。
想到此,金光瑶再度笑起来,这回的笑没有阴霾,没有苦闷,没有自怨自艾,彷如初阳,明亮干净。
他抬头看向魏妟,“魏公子想知道金光善是如何害死令尊令堂的”
魏妟一愣,“你知道”
金光瑶摇头,“我本来是不知道的,此事金光善没让我碰,就连书信也是他自己写了,找人送出去的。”
既已想通,那么这样的人也便不值得他再唤一句父亲了。
“我心存疑虑,大约也是性情使然,总觉得若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没有底,难以安稳。在他托人送信的时候,略施了点小计,拿到信,看了其中的内容,又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
既知信中写的是什么,便也猜得出令尊令堂之死怕是不简单。直接询问金光善,自是不可能的。然他平生有一大爱好,极好美色。”
说到此处,金光瑶面上露出嘲讽来,“我买通了他这段时间最为宠幸的一个婢女,故意将他灌醉,让那婢女旁敲侧击去套话,竟真被我套出了内情。”
魏婴忙道“什么内情”
魏妟却不急,反而说“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