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几日后,金光善来到不夜天。魏妟才知,原来这位孟瑶竟是兰陵金氏家主的私生子,其母乃为娼妓,因而出身备受诟病。偏偏金光善这个当爹的也不愿意认他,还曾将前往兰陵投靠的孟瑶踢下金陵台。
听闻此等往事,魏妟微微蹙眉。此前,他未曾见过金光善,也未关注过,对这位兰陵金氏的家主一无所知。但从兰陵金氏弟子的一些做派也可看出,这金家家主怕不是什么正直端方之辈,不然如何会纵容门下子弟至此
金子轩也便罢了,虽仿佛时刻摆着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少爷毛病一大堆,但好歹人品还算过得去,没什么大问题。金子勋就有些一言难尽了。偏这位还是金子轩的堂兄,也算兰陵金氏的嫡系。
在魏妟看来,嫡系子弟为人风度堕落至此,这金氏离败落也不远了。
没两日,又听说孟瑶凭借卧底温氏,斩杀温若寒的功劳,一跃成为敛芳尊,而金光善也非常高兴地将其认祖归宗,改名金光瑶。
魏妟
简直神一般的发展。尤其看金光善和孟瑶的神色,竟都是甘愿的。一个仿佛忘了自己曾如何羞辱过对方。一个也好似忘了曾被对方狠狠羞辱过。魏妟看着这对父子,只觉得
嗯,好吧。又一个一言难尽,惟余叹息。
刚这么想着,便有人来报敛芳尊金光瑶前来拜见
魏妟与阿祯四目相对,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巨大的问号。
金光瑶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行来的,还有几名金氏的侍女,倒是延续了金氏一贯的作风。侍女将手中的礼盒放下,金光瑶便说明了来意。
他是奉金光善之命,前来替金子勋为之前的冒犯道歉赔罪。
魏妟倒也没有要揪着金子勋那点事情不放的意思,欣然接受。茶过了两遍,彼此另说了些不痛不痒的恭维之言。
金光瑶开口进入正题“说来惭愧,我虽被冠以敛芳尊之名。可若说在伐温之战中的功绩,自是抵不过魏婴公子的。当日若非魏婴公子克制了阴铁,解决了傀儡。只怕四大世家的围攻不会这么顺利,我也无法趁乱杀了温若寒。温若寒之死,实乃侥幸。”
魏妟瞄了他一眼,“敛芳尊过谦了。敛芳尊忍辱负重,于温氏潜伏,盗取机密,传出岐山布阵图,温若寒也的确死于敛芳尊之手。此番功绩,无人能及。”
金光瑶腼腆地笑了笑,“不过都是为了射日之征罢了。温氏倒行逆施,作恶多端,也是自取灭亡。”
眼珠动了动,又道“不知魏婴公子当日控制阴铁之术,用的是何物”
见魏妟目光看向他,紧接着加了句“魏大公子切莫误会,是人总有几分好奇之心。是瑶冒昧了。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妟抬手,“请说”
“温若寒死之前曾言,魏婴公子身怀阴铁,是以阴铁克制了阴铁。当日情形不少人都看在眼里,魏婴公子能控制傀儡自相残杀,此法与温若寒所控傀儡之术也确实有些类似。”
魏妟挑眉“所以呢”
“如今仙门百家齐聚不夜天,不少人对此留有疑问,更有甚者,似有与温若寒同等猜测。只是经上回之事,这些话自是再传不到魏大公子与魏婴公子耳朵里的。”
魏妟脸上笑意更深,“那如今敛芳尊特意前来告知,让这种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是何意”
“魏大公子误会了。瑶并非特来传话。阴铁之事非同小可。前有薛重亥,后有温若寒,因这二人的前车之鉴,仙门百家如今对阴铁乃是深恶痛绝。瑶更曾跟在温若寒身边数月,深知此物危害。倘或魏婴公子手中当真为阴铁,只怕会对其有损,此并非好事。
当然,听泽芜君说,魏大公子师承瀛洲,瑶知魏大公子之能耐非吾等能比。许非是阴铁,而是某种灵器,亦未可知。如此,倒是瑶多虑了。”
金光瑶起身,拜了一礼。
魏妟作揖还礼,“敛芳尊的意思,我明白了。多谢敛芳尊好心提醒。”
只这一句,算是结尾,再无谈论此事之意。金光瑶面上表情顿了一瞬,转眼恢复笑靥,“今晚不夜天城设宴庆功,不知魏大公子是否会出席”
“不了。射日之征我并未出面,无尺寸之功,这庆功之宴,还是留给诸位功臣吧。我便不去了,在此先恭喜敛芳尊。”
“如此瑶便不勉强了。只是如今温氏已灭,但善后之事颇多,温若寒此前居仙督之位多年,如今身死,这仙督便也空悬了下来。魏大公子自瀛洲而来,能力卓越,若魏大公子”
话为说完,魏妟已抬手打断,“敛芳尊,此乃中原仙门之事。我曾说过不插手,射日之征未曾,此后也不会。”
金光瑶笑起来,再度拜礼,“瑶明白了。既这般,倒是我们中原仙门一大憾事。”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金光瑶才告辞离去。
阿祯翻看着桌上的礼品,“素闻兰陵金氏出手阔绰,此话不虚。这里每一件可都是珍品。”
是珍品不假,可瀛洲的珍品还少吗这些东西还不至于让阿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