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顺这便要去拉那平板接贺戎川上来,池奕心里焦急,可自己在输送灵力走不开,便朝徐桐喊道“徐姑娘快拦住他”
徐桐应了一声刚要出手,却听下面贺戎川冷冷道“婉嫔,你听谁的”
她一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小两口的事为啥要把她扯进来啊
自打池奕进宫,徐桐就一直在揣度,这二人之间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多少是互相利用自保求荣。可现在看到他们望向彼此的眼神才明白,也许他们就是太过真心实意,才越逃越远。
于是她假装出手去拦杨顺,却招招留了余地,不理会池奕的哀嚎,硬是让杨顺把那平板拽了上来。
上了高台后,贺戎川一脚踹在杨顺膝窝上,那人的双腿便似断了一般跪倒在地。他让婉嫔将这太监捆了,然后靠近树干,强硬地把池奕扯到一边,用自己的手心堵住那孔洞。
池奕见状慌忙去拉他,“别这树会吸人灵力,它喜欢你的阳气”
说着又后退两步,“杨顺这树到底有多厉害,被它吸干会怎么样”
杨顺此时已被徐桐五花大绑,面上神情早就扭曲,极度的兴奋与悲伤裹在一起,近乎癫狂,“会怎么样不会怎么样也就是灵力薄弱,支撑不了体内的血脉,从此握不住剑杀不了人杀不了人的暴君,岂不是废人一个”
池奕闻言,手忙脚乱去掰贺戎川按在树上的手,急得快要哭出来了,“阿川你别管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不能把你扯进来,它真的会伤你身体啊”
“不能伤我身体,就能伤你的了不能亲自上阵碍着什么难道朕的功业都是靠杀人么”贺戎川的手始终没有挪开,厉声道,“树上那是你要紧的东西,对么我在此用灵力撑着,你若还想要,就速带两个暗卫,找法子把它弄下来”
池奕望向面前的人,他的额头鬓角已渗出了汗,按在树上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那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他喃喃道。
说它要紧,是因为那里装着贺戎川真实的过去,只有确证了他不是什么罪大恶
极的暴君,池奕才敢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继续靠近他。
从一穿到这本书里,第一次见到贺戎川的时候起,池奕脑海里出现的不是这个名字,而从来都是“暴君”二字。原书作者这样称呼他,整本书都在写他的暴行,所以池奕一来就先入为主给他贴了标签。
此后,贺戎川杀人池奕觉得是正常现象,偶尔露出些许温情,池奕就觉得是暴君抽风了。平心而论,贺戎川从没真正伤害过他,但无论这人怎样对他好,哪怕将性命相连,池奕却始终不肯安心,始终在找寻确切的证据。
可仔细想想,如果那盒子里什么也没有,甚至装的反而是贺戎川过去凶残暴戾的证据,他就可以以此为由拒绝他离开他了么
当然不可能。
如果告诉当初在现代的池奕,他会和一个残忍嗜杀的暴君谈恋爱,他听了肯定觉得自己脑子有泡。可真的来到这个世界,对那个人生出感情后,却觉得那些事都无所谓了。
无论原书作者给他赋予了多少不可改变的过去,他爱的是眼前这个真实的人。
“我不要了”池奕突然喊出,“那东西不要紧,烧了就烧了,你快把手收回来”
但贺戎川并不回头看他,淡淡道“我没事,即便有事也是自己甘愿。既然是你重要的东西,那便赶快去拿,不必管我。这树里灵力不稳,不知能撑多久。”
池奕急得直跺脚,贺戎川估计是以为自己不想把他扯进来,才故意说不要那东西的吧。
一旁的杨顺仍在怪笑,池奕四下看看,目光忽然停在那一堆瓶瓶罐罐上。他灵光一现,跑过去在杂物堆里翻找,很快找到了一个贴着“凝气露”标签的盒子,里面恰好少了一瓶。
他哆嗦着手再拿出一瓶,一股脑将其中液体倒在手心,冰凉的膏露渗入体内灵脉,浑身气血再次阻滞
“快看上面,树冠烧起来了”
贺戎川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向树里输送灵力,可灵力受到池奕的影响,运行逐渐变得缓慢,输送的速度不足以支撑这棵树的生命。于是树枝从顶端开始燃烧,火势蔓延迅速,很快便将枝桠间的木盒子
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眼睁睁看着盒子化为灰烬,然后慢慢转身,盯着缓步走向他,眼眶红肿,嘶哑地吼道“你不是说不跑么不是说疼你一辈子么我甘愿把一切都给你,你是怕还不起么”
池奕不知道他又误会了什么,一个头两个大。本想过去抱着他解释,可那火已经烧到了树干,他如果靠近贺戎川,就管不了别人的事了,只好暂且忍住。
那边徐桐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只蹲在一旁翻杨顺的东西,收集了一堆带字的纸塞进怀里,又押着被绑住的杨顺问“这人还要么”
池奕看向贺戎川,收敛情绪,尽量平静道“不要了吧这人不好关,还知道宫里太多事,逃了的话又要兴风作浪。”
贺戎川垂下眸子,只微微点了下头。
见她要把杨顺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