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招数,都审不出什么。”
池奕点点头,存个疑惑便出去了。方才王禄只是将他带来,并没让牢房的人看住他,所以要走是没人管的。
到外头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去干啥
就算贺戎川现在状态不好,自己去了又能帮到什么金手指、历史知识、看过原书这三件事,没有一个能改善人的情绪。
可现在人都出来了,总不能再回去,他还是决定先去征怀宫看看。
徘徊宫道,可闻隐约更鼓,池奕数了鼓点,按照往常的作息,这时贺戎川应该已经睡熟了。
结果来到征怀宫,发现里头仍亮着灯,王禄就杵在门口。他悄悄摸过去,从后头拽了王禄一把,轻声问“里面怎么样了”
王禄一看见他,便轻哼一声,用方圆一百米都能听见的话音道“不是给池公子安排下住处了么,为何又回来了”
池奕现在恨不得掐死他。
“外头是谁”
低沉话语果然从内室传出。
听见渗着寒意的声音,池奕打了个哆嗦“我、我就看一眼立刻就走。”
片刻静寂过后,屋里是一句淡得几乎听不清的“进来吧”。
这下他没法躲了,只得逡巡入内,绕过门口屏风,便未再上前。
却也没忘记大半夜跑来这里的目的,稍稍抬眼,望向远处侧身歪在檀木桌后的人。
灯烛点得晦暗,其实贺戎川平常也是这副淡漠萧疏的模样,此时也看不出什么。桌上通常摞满各式文件,现在却推到一旁,中间铺着一张纸,似乎是地图。
池奕半低着头,想起这人刚刚把自己送到牢里听惨叫,定然看见自己就很不爽,便讷讷解释“今日之事确实是我所为,我”
“为何回来”声音裹着薄薄一层疲惫。
这个问题池奕一路都没编好借口,只得信口胡诌“那边在刑讯犯人,我听着害怕就回来了。”
贺戎川一手按着额头,一手在地图上摩挲出一条路线,凝神片刻,略略瞥他一眼,旋即别过目光,“今日不清算你,去吧。”
说罢,将桌上的地图一掀,起身踱至窗边,漆窗漏出丝丝凉意。
从池奕的角度望去,窗边那身影有些颓然。他当然不能走,听到贺戎川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便知道温柔药丸应该还在起效。
可按照他算的时间,六个小时已经过了。难道消退得比较慢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见贺戎川吱呀一声推开窗子,话语刻意描得平淡“徐检跟了朕十年,如今尚且这般。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便不该来搅扰。”
这话把池奕戳了一下,戳漏了他一包同情心。胸有城府的帝王出言很克制,表面上是说徐检的事,但池奕知道真正的意思是连跟了他十年的将军都要怀疑他,那这世上还有谁能真正信任
既然温柔药丸还在起效,那池奕就无所顾忌了。他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座,干脆道“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人家不信任你,那是因为你性格暴戾,可正是因为你这样的性格,才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权力。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怎么,后悔了”
半晌没有回应,池奕见窗边那人身形在微微颤抖。
他在生气么不对,人在温柔状态下怎么会生气呢。应该是难过得要哭了吧
“你若觉得这样不好,现在改还来得及。别人我不知道,反正你要是答应以后都不杀我
,我肯定”
“砰”的一声,窗子被重重摔上。从池奕的角度看去,只能见到贺戎川紧握着拳,身体绷得僵硬。而面容却转到一边,藏起了神色。
池奕有些心虚,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说点什么找补一下,却先听见对方压得很低的话音“池奕,你上次做的那种点心,还有么”
“布丁之前按吩咐每日都做,一直也没见您吃过,还以为是不喜欢”
“南瓜”贺戎川眉头微蹙,“不好,换些别的。”
虽然是半夜,但池奕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要吃什么东西,想着这人心情不好,是该给他弄点吃的,便扯出个灿烂的笑,跑出去做了。
待池奕的身影消失,贺戎川回了位子,一拳砸在桌上,震洒半杯茶水,污了桌上纸张。
即便以下犯上不知礼数已成为池奕的日常,他每次还是极为愤怒,想把那个人的头拧下来。
可为成大业,他必须忍耐。不仅要忍受对方的冒犯,还要在池奕希望他温柔时做给他看,且看他意欲何为。
原以为池奕是要为他自己谋些什么,未料他竟把徐检弄进了宫里。原本打算冷眼相看,可当跟了自己多年的将军跪在面前声泪俱下时,竟忽然有些动容。
冷酷之人并非无情,只是不愿将心思轻易示人,否则便是授人以柄。
但那心思毕竟就在那里。他没力气再装什么温柔,六个时辰还剩一半,只得编个由头将池奕支走。过了今夜,此事便过去了。
可他为何要回来呢
贺戎川第一次怀疑,这么多年,是不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