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每隔日便要下上一场。
随着春雨的频繁降临,气温也日渐回升,大毛衣裳渐渐穿不住了。
穿着葡萄紫贡缎面子灰鼠皮里子方领半袖披袄的庄明心,正坐在肩舆上,从内务府往钟粹宫走。
明儿二月二,是土地神的诞辰,同时也是祭社跟演耕的日子。
在这个日子,皇帝得前往京郊皇庄主持祭社,并亲自下地扶犁耕地,皇后则随同前往,并当众用织布机织布,帝后共同演绎“劝民农桑”的佳话。
因毓景帝并未立继后,故而织布这一项只能划掉,由他一人前往皇庄进行祭社跟演耕。
祭社需要祭品,社钱、社鼓、社酒以及社饭四样缺一不可,方才她正是去内务府查看祭品去了。
也不知是自个正得宠的缘故,还是程和敏叫人跟总管内务府大臣钟炀通过气儿,总之如今的内务府,那叫一个服帖。
往往她一个命令,他们就给办的妥妥当当的,好用的令人咂舌。
若非他们从前坑过自个数遭,恐怕她都要以为他们其实是自个心腹了。
不过她也没纠结太多,好用就先用着,几时不好用了,再给毓景帝进“谗言”,将钟炀给换掉就是了。
脑子里正打着小算盘呢,忽然有东西直冲自个面门而来。
她立时低俯下身子,避了过去。
才要直起身来,看看是甚情况,就听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嘶吼道“打死你,坏女人”
庄明心直起身来,见旁边岔路口站着一个三头身的女娃娃,女娃娃身穿粉色锦袍扎着两个包包头,正是芳龄五岁的大公主。
再扭过身子往后头看了一眼,见不远处的墙根下躺着只蹴鞠球。
虽然即便她不躲不避,五岁奶娃娃扔出的蹴鞠球也伤不到自个半分,但这
举动就值得深究了。
庄明心摆了摆手,叫人将肩舆给放下来。
她缓步走到大公主跟前,笑道“曦姐儿怎地一个人在这里你的乳母跟宫人们怎地没跟着”
公主都是出嫁前才正式定封号,故而大公主只有个小名,叫曦姐儿。
大公主瞪了庄明心一眼,哼道“要你管”
“本来是不用本宫管的。”她斜了大公主一眼,哼了一声“偏偏曦姐儿拿蹴鞠球丢本宫,本宫也少不得要管一管了。”
大公主忙道“不是他们挑唆的本公主。”
庄明心“诧异”的挑了挑眉“哦那是谁挑唆的曦姐儿”
大公主骨碌骨碌转动着眼珠子,半晌后,才哼道“没人挑唆本公主,是本公主自个想砸你。”
“有没有人挑唆曦姐儿暂且不提,咱们先来说说细节拿蹴鞠球砸本宫的事儿。”庄明心背负了手,笑眯眯的问道“曦姐儿为甚砸本宫”
大公主立时就道“谁叫你抢走父皇,还欺负母妃”
庄明心失笑“小小年纪跟谁学了一身的倒打一耙的本事本宫何时抢过你父皇了分明是你父皇缠着本宫。你若有胆子,就去跟你父皇说,叫他把本宫打入冷宫,否则还是少拿这个说事儿了。
至于欺负你母妃,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你母妃不欺负本宫就不错了,本宫何时欺负过她就连她装病不给本宫请安的事儿,本宫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跟她计较过。”
噼里啪啦一通狡辩,完了之后才惊觉狡辩的对象是个五岁的小屁孩
她扶额“本宫跟你说这些作甚,你又哪里听得懂。”
“本公主已经会写一百个字了,怎会听不懂”大公主立时反驳。
才刚五岁的小孩子,就能写一百个字了
庄明心正想夸赞她一句,余光瞅见有宫人急匆匆朝这边奔来,她顿时板起了脸来。
五六个宫人扑过来,其中一个三十来岁,估摸是乳母身份的妇人哭喊道“公主喂,你怎么偷偷跑到这里来了宫人也不带一个,若是有个好歹,可叫妈妈我怎么活”
“奴婢、奴才给嘉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安康。”其他几个宫人不似乳母这般没规矩,认出面前之人
是嘉贵妃后,立时跪地磕头请安。
庄明心冷冷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大公主的怎地叫她独自一人跑出永寿宫旁的倒罢了,宫里水井恁多,若不小心跌进井里,你们哪个还能活”
众宫人后怕的瑟瑟发抖,忙磕头求饶。
庄明心没说饶也没说不饶,反而看向那乳母身份的妇人,哼了一声“难怪大公主敢朝本宫扔蹴鞠球,有你这样没规矩,见了本宫也不行礼的乳母,她能不被教坏才怪呢。只怕这朝本宫扔蹴鞠球的主意,也是你给出的吧”
“来人”庄明心吩咐一声,冷声道“掌嘴”
此事心地善良的琼芳做不来,立夏主动站了出来,上前揪住那乳母就朝她脸上“噼、啪、啪、啪”的抽了四个耳刮子。
庄明心扯了扯嘴角,她当人小妈的,不好直接揍大公主这继女,只好拿她的乳母开刀了。
这杀鸡儆猴的做派,可是跟毓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