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准许的。”
顾珠跟好学的学生差不多,又点了点头,心道恩,皇帝舅舅收复权力任重道远啊。
轿子是单人的座位,顾珠随便上了一个抬到自己跟前的轿子,进去前天还是亮堂的,等到了昆明池,从轿子里撩开帘布出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得飞快,比进去前黑了起码四个度,太阳早早就不见了,唯余一只明月。
宫内华灯初上,宫人们都穿着统一的水红色制服,瞧着很是喜庆,太监来来往往,分站在每个轿子的一侧,提着八角的宫灯屈膝弯背地带路。
顾珠跟爹爹走在一块儿,一路上跟好多表兄弟打了个招呼,其中大表哥打完招呼就不走了,一直跟在他身边跟他说些有的没的家常话,比如最近觉得长安那些吃的好吃,比如长安戏园子里的青衣排了个新戏有没有去捧场,还有跟韩公子最近如何如何
顾珠惦记着长公主娘亲让他要多跟大表哥示好,他知道公主娘亲是为了他好,也从一开始对这个大表哥抱有一定好感,但说实话,最近越是接触下来,越是发现大表哥有点儿急功近利,比如在跟二表哥抢老婆的事情上,还比如总是在他面前提韩大哥来拉关系
一个皇子,大皇子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还不如二表哥那直来直去的喜恶来得痛快,让他喜欢。
“今天我还跟韩大哥见过面了的,韩大哥总跟我提起大表哥呢,说想要跟大表哥办大事儿,说跟我成日逛街,他休息得于心不安,毕竟大表哥最近是不是在为河道总督的事情操劳韩大哥也想尽力来着,都是我绊住他了。”顾珠虽说不咋喜欢大表哥,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不时盖的,三言两语就说得大表哥明显心情极好。
只看他大表哥笑着摆了摆手,佯装怒道“江雪那小子不知道,我这是放他的假呢,待到时候要跟我去南边儿了,可是要跟珠珠表弟你分开好几个月,多的说不定还要有一年半载,他真是不知好歹,珠珠表弟你放心,明日我便好好训斥他一顿,好叫他跟你一块儿游玩的时候,心无旁骛。”
说完,顾珠发现大表哥很隐晦地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老爹,姿态也很恭敬。
说话间,皇子皇孙乃至老相爷家的人都纷纷落了座,一人一个小茶几,逞回字形留出供伶人歌舞表演的地方,顾珠跟自己的老爹和公主娘坐在左边前三个,对面上位最大的桌子应当就是皇帝舅舅的了,现下还空着,右边位置的第一个也空着,茶几比他的大,想来应该是老相爷的。
在座的人顾珠大都眼熟,只有两个从未见过,一个畏畏缩缩,干瘦得像是成了精,眼睛像是仓鼠一样鼓得老大,看样子像是四五十岁,头发有点秃,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另一个年纪轻轻,一袭正紫色的长袍,辅以金色为点缀,正襟危坐,跟他大表哥很是熟络,两人挨着坐隔壁,落座后便不时交谈,生就一张明星一样夺目的脸,举手投足间的傲气竟是将大表哥都比了下去
这是谁啊
顾珠看那人,那人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淦,有点帅。
顾珠垂眸,下一秒便听见大表哥叫那人祖峥兄,他瞳孔顿时微微颤了颤,他可知道这个名字的这货原来就是铁柱的大哥吗那个千方百计想要除掉铁柱的谢家嫡长孙
真是看不出来啊,人模人样的家伙,居然对铁柱那么狠想出的法子都是让铁柱九死一生的极其狠辣的法子。
果然,不愧跟大表哥关系好,都是让他讨厌的家伙。
顾珠还记得铁柱傻了的那段时间有多可怜,也不知道小时候在相府受了多少罪,被这个谢祖峥欺负成什么样子
对面谢家嫡长孙谢祖峥却看着对面的恬静的少年觉着赏心悦目,又见少年一触及他的目光便含羞带怯地垂眸,面若桃花,先是一愣,随后又理所应当地喝了口茶,露出几分兴味来。
谢祖峥虽已成婚,但是家族联合,妻子何氏平常他不大管,但看上哪个女子,便要张罗着给他纳妾,何氏也不管他,他在外面养多少小倌也是他的私事,多少男男女女对他一见倾心也属实寻常,哪怕是当今风头最盛的小侯爷顾珠呢
大概是也对他芳心暗许了罢。
谢祖峥轻笑出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旁的大皇子曹方连忙笑着说“哦祖峥兄有何事这样高兴”
谢祖峥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小侯爷,这小侯爷身段脸蛋一流,就是他这样见惯了美人的都不得不赞叹“好事,只是你身边伴读哪个叫韩江雪的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郁郁寡欢了。”
大皇子曹方跟着看了一眼对面的珠珠表弟,以为谢祖峥这是看上表弟了,心中极为不悦,表弟乃至身后那一堆的资源,应当都是他的东西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谢祖峥现在是要出手
大皇子只笑了笑,没有再追问附和,却也没有勇气多说什么,垂眸的那一瞬,当即决定明日就要让韩江雪早早跟表弟确定关系,火候不到那就下药,总不能被谢祖峥当真抢走
他的确是要仰仗相府谋取那东宫之位,可这不代表什么都要拱手相让他手里若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