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自家爹能够成为四大才子之首,显然是因为长得好看啊
“爹爹变得,叫我有些不敢认了”少年顾珠一面说着这样让人心软的话,一面又露出个腼腆的笑来。
对面坐着的顾劲臣在马车外是个生人勿近的大人物,在马车里一听见自家宝贝儿子这样说话,便是忍不住掩面擦泪起来,抓着儿子的手恨不得黏在一起说“我是你爹,怎么就不敢认了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我的珠珠了”
“欸,我都没哭,你咋哭上了”顾珠看见爹爹在自己面前这毫无形象的模样,顿时便少了大半的距离感,一把拥抱上去,脸颊都乖乖靠在爹爹的肩膀上,哄说,“哦、哦,别哭,我们以后应当是不会分开了吧以后都是好日子哩,当然,除了待今大哥,待今大哥还在后头的马车上颓废着呢,哪怕是来长安游玩,他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考学考傻了。”
顾珠这回举家来长安,除了老太太这个遭人嫌弃的没有跟来,全家都来了,信上说是他到时候住在公主府,其他家里人都跟三伯住在一起。
三伯这人虽然当初娶了大饼爹的白月光,但爹爹看上去好像早就忘怀了,于是跟三伯感情好像很好,这会子用的马车都有顾府的标记。
“你那待今大哥,从前只以为是时运不济,所以次次落第,如今看来品性上也是极有问题,考魔怔了,这天下之大,难道是除了考学就没有别的出路了珠珠放心吧,等他到了老三府上,让老三给他传授传授经验,他若是实在想要当官,也不必强求正统科考的出身,单看他当官是想要干什么吧。”
顾劲臣说话温和,眸中却是透着智者的凌厉“他若是当官只为了博一口气,那么他应该不会答应咱们去给他求个荫官。可这样的人即便日后走了狗屎运,考上了进士,也于顾家没什么大用,珠珠你也不必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当然了,如果你那待今大哥想要当官,是希望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是想要为天下苍生做些什么,那么是科举出身还是求来的荫官,又有何不同想必你那待今大哥会明白如何选择的。”
顾珠点了点头,说“爹爹说的很对,只是,咱们现在去哪儿呢”他撩开车窗的帘子,说话时口中的热气犹如仙气儿飘出,双手干脆趴在小窗台上,下巴抵在胳膊上,仰头东张西望。
顾劲臣顿了顿,伸手帮他心里永远的小朋友拍了拍脑袋上的雪花,温柔地道“我知你时想要去见长公主,长公主怕是也备下了午膳,就等着你去见他,可如此风尘仆仆的过去,你愿意先去你三伯那里换一身舒适点儿的衣裳,洗把脸,喝点儿甜汤,最后再去,也显得体面好看不是”
顾珠倒是没有想太多,听了大饼爹哦,不,现在应当不能叫做大饼爹了听了爹爹的话,顾珠立即点了点头,回头说“正是正是,我多年不曾见娘了,这样草率可不好,可我鞋袜在来的路上都被我弄湿了,许久都没能干,这脚上这双又都是泥,也不知道现买来不来得及。”
顾劲臣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爹我还能委屈你不成你三伯府上给你准备了十几套换洗的衣裳、鞋袜,放心,绝对合身。”
“肯定是郭管事成天偷偷量我的尺寸,郭管事就是你的探子。”顾珠故意埋怨。
顾劲臣挑了挑眉“爹爹爱你嘛。”
“哼,才不要你爱,一走好多年,一看就是根本不想我。”
“真真冤枉天大的冤枉,爹爹想珠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你看,是不是你小时候最喜欢摸的肚子都没了”
顾家马车里欢声笑语,却在长安大街上并不多么特别,毕竟正是过年,处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只朱雀大街文昌茶馆二楼有人临窗垂眸,一眼瞧见浩浩荡荡的车队人马和顾家的标识,回头操着一口依旧不如何标准的长安官话跟主位上正在斟酒的黑袍男人咋咋呼呼道“谢兄,这长安真是越来越热闹了,那顾劲臣到底是憋不住,愿意把他那宝贝小侯爷接来长安守着,日后这宫里宫外不晓得又要生出多少事儿,就二皇子跟大皇子便斗得跟个乌鸡眼似的,这回我看二皇子怕是要想方设法的在小侯爷身上使劲儿讨好,咱们又有好戏看了。”
主位上的谢崇风听见了个熟悉的名称,皱了皱眉,并不大愿意在长安跟这小东西见面,当初他离开的时候,那小东西还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哪怕有猜测,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现在来了长安,总是会碰到,到时候那小东西嘴巴叭叭叭往外说他失忆那段时间的事儿,他在军中还能有威信可言
如今依旧是五品将军的谢崇风垂眸,端着酒走到窗口,朝着部下罗玉春所指的方向淡淡望去,一眼就看见了放在窗边儿的一只手。
只是一只手,腕子上还戴着啼血玉镯,但谢崇风一眼便看得出,这就是那小东西的手。
不待谢崇风看第二眼,眨眼间,手边收了回去,像是生怕被谁多看了去。
谢崇风久违想起了总捏自己脸颊的小手,实在是胆大妄为的手。
他一饮将温酒倒入口中,随后拇指随意擦过嘴角,并不知未来他会为了如今嘴里的小东西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