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修复性的易容,只需要将侄儿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疤遮住就好,跟化妆差不多。
最后是顾炙后脑上烧光的头发,这个东西顾珠也有法子,他专门让尉迟沅把府上皮毛最漂亮的马的马尾巴给剪了,然后用绳子绑起来,跟顾炙上半个脑袋的头发系在一起,松松的绑在脑后,便不会轻易被风吹起来,还能营造头发很多的假象。
马尾巴跟真发混在一起,几乎是让人看不出问题的,顾珠最后还亲手给顾炙换上披风,体贴的帮侄儿把披风的帽子戴在头上,最后一拍顾炙的肩膀,兴奋的说“大功告成”
呆坐许久被折腾了半天的顾炙被小叔叔顾珠这一巴掌给拍得如梦初醒,随后很快被顾珠拉着手就要出去,却又无论如何都有些胆怯,将帽子拉得更低了些,甚至脚步每一步都开始像深如泥潭,最后走到门口,门开了,却是怎么也迈不出去,就那么站在门内,一动不动。
“怎么不走你不出去也行,让你看镜子你也不看,但没关系,你不看,我让你爹你娘来看你。”
顾珠小声说完话,就拍了拍手。
老早就关注着门口的泷族长还有尉迟氏外加一个尉迟沅根本不必顾珠拍手,便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靠近。
顾珠深藏功与名默默朝后退,将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站在尉迟沅的身边去。
尉迟沅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表兄弟顾炙的恶鬼面容消失,那犹如熔岩爬过的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就连泷族长去轻轻捏,去碰,都不掉,便心潮澎拜得比最初看见顾珠易容模样都要激荡。
“珠珠,你真好。”尉迟沅发自肺腑地感谢顾珠。
顾珠骄傲的挑了挑眉,欣慰地看着泷族长还有尉迟氏抱着顾炙哭,总觉得自己让顾炙光宗耀祖的计划成功了一大半。
“我的炙哥儿啊你、你好了你全好了你哪里还需要戴这帽子”
“我的儿啊你以后,就跟着那位小师傅学学这法子,你不要低着头,你自己好好看看快,来人啊,拿镜子来”
被父母簇拥着的顾炙眼眶滚烫,不信自己当真犹如爹娘所说是全好了,无措地呆站着,及至有尉迟氏的陪嫁婆子也含泪拿来了镜子,顾炙这回才看见镜中的人清瘦、俊朗、眉眼狭长,除了皮肤苍白些,哪里还有小时候印象里那可怕的花肉纹
顾炙眼泪当场滚落,抬起头来去看顾珠,却还未能说些什么,就见不远处老太太拄着老藤树的拐杖怒气冲冲朝他们这边走来,人未到,声先至,苍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得像是要掀翻整个将军府的屋顶
“谁让你出来的哎呀真是造孽顾炙,你给我回去重新抄写佛经一万遍,重头开始抄”老太太身着一袭喜庆的衣裳,还沾了点儿酒气,明显是在前院跟一些老姐妹在近日顾四爷大喜的日子里喝了点酒,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了消息,竟是丢下自己的那些老姐妹就过来发火。
老太太是泷大族长的生母,是整个顾家最高最老资格人,顾珠一向只见过老太太乐呵呵哄他开心的模样,从未见过满脸皱纹都像是要吃人一样的老太太。
只见老太太一发火,泷大族长便是先腿软了一分,但却没有退下,而是上前去一边搀扶老太太,一边苦笑着解释说“母亲先别发火,这是尉迟沅的一片心意,他认识了一个厉害人物,人家好心好意来为咱们炙哥儿重塑面容,您看炙哥儿,现下是不是完全跟常人无二”
尉迟氏也连连忙附和“是啊老太太,您瞧啊,咱们的炙哥儿现在也是个俊俏的大小伙子,就他这样的人品,还怕找不到媳妇”
“我呸”谁知道老太太只简简单单看了一眼,便懒得再看,走上前去,一手便要去摘了那她并不懂是什么东西的皮,只是拽了半天,没能拽掉,便是破口大骂起来,“快快给我弄掉这是什么东西这是糊弄人的东西咱们这样的人家,竟这样糊弄佛祖,佛祖定是会降下更大的责罚来惩戒咱们顾家,顾炙,你是想要害死咱们所有人吗”
顾炙原先眼里的光,立时惶恐飘忽不定。
顾珠大惊giao老太太你不要搞事啊少拿你那封建迷信来折腾我的好侄儿
顾珠有一堆想要说,可又怕自己身份暴露,暂时不敢开口,只期盼着泷族长能够给他出息一点,不要随随便便就屈服啊
于是就听泷族长果然不负他重望,苦口婆心地解释说“母亲,您这话怎么能说呢这哪里算是欺骗只是稍微修饰了一下,更何况原本咱们炙哥儿就该长这个样子,只是让他复原罢了”
“放屁炙哥儿这辈子是来赎罪的,什么时候他脸上的伤自己长好了,那才是赎罪完毕,我也无话可说,可你看看你给他弄的什么东西他这一个代罪之身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出了佛堂我这个老婆子可是每日都诚心给炙哥儿在佛祖面前说了好话的,拿着自己的性命去求佛主宽恕炙哥儿上辈子的恶行,如今炙哥儿随随便便就想要出来,置我这个老婆子于何地呢是想要我这个老婆子气死吗”
“这样的东西,快快除去”老太太语气一次比一次重,且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得好像炙哥儿如果不回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