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要讨好的喊一句冯哥哥,灵哥儿这毫无根基的远房亲戚自然是被欺负也白欺负一顿,除了那日让族长老爷撞见,发了一顿火,得了这么个机会以外,灵哥儿就再没有见过族长老爷,家学也继续开,他却不能再上了。
灵哥儿畏惧冯岩,却又义无反顾硬着头皮走在冯岩的身后,心想着小侯爷既然是要两个小厮,他就要一个名额啊,他不贪心,给他条活路,让他给家里的老牛头还有娘亲交差就好。
不然灵哥儿眼神突然惶恐起来,咬了咬牙,颤抖着声音,小声在明园的厢房里说话道“回、回小侯爷,小的、小的十岁,家住将军府后街筒子巷,也读过一两年的家学。”
灵哥儿说完,就面色苍白,他没想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在这里竟是这个恶心样子,跟身边自信满满的冯岩根本没有办法比他完了是人都会讨厌他的。
是的,他这样一个肮脏下贱的胚子,爹都不知道是哪个,还还是个残缺,即便主人家肯留下他,也一定会在知道他是个残缺后厌弃的
灵哥儿慌慌张张地抬起头,下意识想要看看上头主子老爷和小侯爷的表情,这一抬头,便瞧见坐在一个胖男人怀里的小少爷,小少爷模样秀气,唇红齿白,穿得无比漂亮,像是有人堆砌了金山银山在小少爷的身上,于是不光小侯爷身上的珠宝配饰闪闪发光,连带整个人都有着叫人心悸的荒唐光色。
灵哥儿不晓得这光是什么,似乎是被这惊人的富贵慑住,又像是被这小弟弟灵动柔软的气质笼络,只突然有点儿理解族长老爷为什么说小侯爷见不得他手上的烂疮了,这样精贵的小弟弟,大抵是从出生就活在天上,见了他这样腌瓒的东西,的确怕是会吓哭的。
顾珠正在吃糖水小橘子,橘子的瓣丝都被下人一点点的剔除,别提有多爽了,对下头跪着的两个小哥哥的去留其实已经有些不太在意,既觉得冯岩这小子的确机灵,又看那叫灵哥儿的孩子可怜巴巴,便开口说“好了,都留下吧。”
反正小爷有钱,都留下来也养得起。尤其那缩头缩脑可怜巴巴的灵哥儿,顾珠一眼便瞧出这人几分走投无路的渴求,让他不要这人,他良心倒过不去。
冯岩闻言立马笑着表忠心“谢小侯爷冯岩以后一定唯小侯爷马首是瞻。”
灵哥儿则用那双跟他娘一模一样的狐狸眼颇猥琐地瞄了一眼壮的像头牛的冯岩,第一次胆大地想着要是冯岩的嘴也生了烂疮该多好,这样他即便不会说吉祥话,也不至于在对比下看起来蠢笨。
“对了,小侯爷,方才奴才在外头过,听前门门子说尉迟家的少爷送了口信过来,问小侯爷您什么时候好,说约好了要在外头见面的,再不去要出大事的。”冯岩虽然才十岁,才从小跟着家里老子娘学了一身为主子办事儿的贴心本事,这会儿立马展现了出来。
顾珠闻言一口橘子水立马喷出来“我去”
所有人都好奇地望着顾珠小朋友,尤其抱着顾珠的顾劲臣“你去什么”
顾珠有苦说不出我能去什么爹啊,我在外头还有个大儿子等着我我给忘了
“备、备马车,我要出去赴约”顾珠跳下大饼爹的腿就要跑路。
但小脚丫子还没落地就被自家老父亲一把又捞了回去,严肃道“你这几日哪儿都不要去,外头人伢子年里正是开工的时候,像你这样的小孩子,要是抓走了,爹到哪儿找你去”
顾珠立即抱着大饼爹就撒娇起来“我就去一下下求求你。”
冯岩大抵深知如何获得小主子的好感,开口也说道“回五老爷,如果小侯爷身体好了,不如就让小侯爷去,冯岩一定寸步不离地跟着小侯爷,要有人伢子来,我定头一个打跑他”
顾珠还肉嘟嘟地在大饼爹怀里扭来扭去,心里却一万只草泥马疯狂吐着口水跑过,心酸地算了算时间,那谢崇风大傻子被他丢在山里整整两天两夜,要是饿死,自己拿什么来朝皇帝舅舅邀功啊救命他家可欠着舅舅六百万不止,这大腿兴许是能抵债的啊
顾劲臣还在犹豫,顾珠已经趁着大饼爹犹豫之际,一下子从大饼爹怀里溜走,像条小泥鳅,一边往外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对大饼爹摆手“等我回家再开饭啊”
“哎,冯岩,你再找两三个家丁跟着,早去早回。”顾劲臣吩咐,一脸对自家小东西的无奈。
冯岩立马磕了头就跑走,与灵哥儿擦肩而过时,得意地挑了挑眉,便追着小侯爷跑了出去。
灵哥儿还跪在下面,唯唯诺诺不知自己该不该跟着,无意间,满心的焦急完全盖过了刚来时得过且过的心思。
“灵哥儿,你也跟着去吧。”
好在上头那听说宽厚待人的五老爷发了话,瘦耗子似的尖脸灵哥儿立马也磕头后追了出去,只是这偌大的院子他根本不认识,问人也不太敢,终于鼓起勇气问小侯爷他们往哪边出去坐马车了,却不是得了冷眼就是根本不理他。
十岁的灵哥儿在将军府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去的路,却听门子说“你这耗子,来晚了,小侯爷的马车早就走了,等你来你以为你是谁还不回去洗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