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人丑多作怪
沈知野脸上的笑短暂的凝固了下。
扶栀没有再回沈知野的邮件。
她已经大致看出来了,这是个极其傲慢又不讲道理的丑逼,她不能企图用常人的逻辑和他沟通。
今天的晚饭是拉面。
乳白色的骨汤上卧着两朵西兰花、两半鸡蛋、两片培根。
又是二和那个一次只能吐两个字的沈知野一样二
扶栀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被点了起来,她忿忿地拿起叉子恨恨插进鸡蛋上。
小声咒骂
“臭傻逼沈知野”
餐桌对面动作矜贵优雅的男人动作一顿。
只见他挑了下眉,慢条斯理地放了手中餐具,抽纸抿了抿嘴角。
问得丝毫不显心虚,甚至有些正义凛然“怎么了啊,小姑娘,火气这么大”
扶栀一五一十地把沈知野的回信告诉了他。
末了,怕阿野哥觉得她不守早上的诺言,两人的约定作废,扶栀赶忙补充道“没事的阿野哥,就算他不配合也没关系,我去问问我哥,我哥一定有办法的。”
餐桌对面,男人噙笑的桃花眼略顿了一瞬,他缓缓止下了面上笑意。
敛眉思忖了片刻,他慢声道“小姑娘,你几岁了啊”
扶栀答“马上就要二十了啊。”
“都这么大了啊,小姑娘。”沈知野慢腾腾地往后靠上椅背,掀眼直直望来。
他的声音闲散,又带着笃定的语气。
“二十岁,被人欺负了还找哥哥,不嫌丢人啊”
“”
扶栀眨眨眼,呆滞了两秒,因为气愤而微微泛红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扶栀本来说这话就是为了表明立场,没有真想去找扶槐的意思,谁知道这话在阿野哥的理解里,她竟被当作了遇到事情还找大人帮忙的小孩。
一阵重重羞耻感和不被理解的委屈就弥漫上了心头,她想要解释,却又最笨不知道怎么讲。
扶栀瘪了嘴角,双眸缓缓晕上了红丝。
“知道了。”她轻声说。
“怎么还哭了”沈知野注视着桌对面慢慢红了眼眶的小姑娘,本来只是想让她别去和扶槐讲,谁知道把人都弄哭了。
他终于良心发现地敛起了笑意,把继续逗弄她的念头打消。
“小姑娘,你阿野哥又没说你不对”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木桌一侧叩了叩“手机拿过来。”
“啊”扶栀愣了下,不明就里地递过了自己的手机。
沈知野拿了手机,垂下眼很快地敲了一行什么话就把手机还了回来。
“这么快”扶栀惊讶。
扶栀接过手机,就见发信箱上一封邮件,字句精简不会说人话
扶栀瞥着屏幕上和对面能分庭抗礼的语气,没忍住哧地一下笑出了声,“那个沈知野肯定要气死了。”
而沈知野本人就坐在她对面,笑得恣意闲散。
他拿了瓷勺放进扶栀盛汤的碗里,指尖敲了敲碗壁提醒她喝汤,一面并不怎么走心地应和“是啊,他肯定气死了。”
扶栀的委屈来得快,去得也无影无踪,她瞬间就翘了嘴角,喜滋滋地抱了汤小口喝。但很快,新的不满又来了“他怎么还不回我啊。”
扶栀看向沈知野“阿野哥,你说这个沈知野是不是看我语气不好,就故意不理我了啊”
沈知野两口喝了汤,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不见得,说不定他也在吃饭,没空回你。”
“哦”暂且被这个理由说服,扶栀低下头继续喝汤,小声补了句“我还以为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吃饭都要人喂呢。”
沈知野“”
那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吃饭没人喂,甚至还要给她这小姑娘做保姆兼司机。
吃过饭,沈知野默默收拾了碗筷,说是收拾,其实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只是把所有碗碟都塞进了洗碗机里头,然后等着第二天扶栀上学了再让家里的阿姨过来打扫一番。
扶栀今天没上去复习,抱了平板在客厅沙发上窝着看电影,心中记挂着邮件的事情,几乎是没两分钟就看一眼手机。
在厨房里装模做样地收拾了一通过后,沈知野扫了眼沙发上的人影,默不作声地掏出手机敲了几个字发送。
“叮”一声,扶栀的手机与此同时亮起。
沈知野发来邮件,依旧言简意赅会考虑。
这话的意思是,会考虑她说的,一起退婚的事情
扶栀几乎是一瞬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恰好撞上从厨房里端水走出来的沈知野,他堪堪退后一步,装的一脸好无辜茫然问“怎么了,这么高兴”
扶栀看着他,想着刚刚的回信,激动道“阿野哥,那个沈知野回我了他说他会考虑跟我退婚的事情了多亏了刚刚你凶他那一句,这个沈知野就是欺软怕硬”
沈大尾巴狼笑得纯良“是啊,真是欺软怕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