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楼里住进一位神秘客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三日过去。

消息已经遍布金风细雨楼。

未见上头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一众消息飞扬,各类说法不绝。

是什么样的客人,能住公子的房间

连公子都挪到了书房居住,大翠亲自上楼侍候,连着三姐都每日去楼上替人看诊。

好事者不少,不敢冒险去公子面前出头,到学会在内楼里向三姐打听。

这三日腰酸胳膊痛的人顿时多了一倍,一屁股坐在她的医堂内就不走,明明身健如牛,还嗷嗷叫喊身体不舒服。

况三姐那儿看不出这群闲人的意思。

都是楼里老人,脸皮比城墙厚,她不客气地抓起扫帚,把他们全部撵走。

嗨呀。

全是搅事精。

况三姐唾了一口,公子事都没成,还想往前面闹,找收拾

恨恨地瞪着狼狈而走的几人,要是耽误她的事,看她不找机会扎他们几针,泄泄火气。

大翠捏着蒲扇缓缓从内屋步出,她的发丝用方巾裹好,挽起衣袖,身前系着围挡的粗布,浑身萦绕着浓浓药味;好奇地看眼杵着扫帚的况三姐,又垫脚探望向外面,似乎在问是谁来了。

况三姐连忙摆手,道“别管他们。几个老不着调的家伙,药熬好了吗”

大翠重重点头。

她亲自守着,眼睛都没离开那冒着滚滚白烟的药瓢,经由三姐调配的药方一向喜好重疗效,苦滋滋的味道弥漫,问得人嘴里发酸。偏大翠喜欢这种特殊的味道,尤其爱在炉子前,细细品味这独特的味道。

“务必得亲自看着虞娘子喝下去,等等。”况三姐嘱咐道,她对虞兮的称呼从姑娘到娘子,眼里有某种热切。

之前虞兮莫名昏厥,况三姐被杨无邪请上楼。

猛地,进屋见虞娘子倒在公子身上。娘子脸皮薄,一个劲儿地解释,公子面赛红云,在一旁拘谨的很;本以为公子能趁此机会,多多与虞娘子亲近,哪知这三日,他都在书房度过,白白浪费了机会。

哎。

她这老婆子,看着都心焦。

况三姐拉着大翠的手,悄悄捏了把,“一会儿,你把这碗端给公子。”

大翠懵懂,端给公子做什么

对上杏眼里水光波澜,全是纯洁不解,况三姐暗道这孩子还不醒事,不懂里面的深意。

她几步合一,在药房内是左寻右看,终于是翻出一旧袋子,往里装了好几颗蜜饯,一并塞给大翠,顺便还给她嘴里塞了一颗“小孩子家家,让你去就去,别想那么多。”

冒着热气的汤药从黑漆漆的药瓢,倒入方盘内的瓷碗里,黑乎乎,有些苦涩味道的汤药与白瓷碗成鲜明对比,拿过碗盖盖上,算是遮了些许苦味。

况三姐把盘子端给大翠,道“虞娘子怕苦,几次都把药找地方倒咯,老身眼睛不行,鼻子可灵着。”

虞兮,身体无碍。

唯独内里寒气太重。于女子而言,湿寒之气,最是伤身,使女月事艰难,得子不易。

况三姐开了方子,有意为虞兮调理。

但,她的药一向苦涩,连楼里的壮汉都摇头,何况怕苦的虞兮,怕拒绝他人好意惹来不快,蒙头答应,喝药时乘人不备,找个角落把药撒了。

这喝药调理的事,磨成了一件难事。

正好公子固步不前,况三姐想要推年轻人一把,借由此事,让大翠把药送到公子面前。

她特地又加了一句,“你要句无细处把事告知公子,特别是娘子倒药的事。有道是苦口良药,虞娘子身子骨弱,可不能容她胡闹。”

况三姐还等着小楼主诞生,这两人如此尴尬地相敬如宾下去,她怕等到天荒地老,都见不到影子。

嘴里是三姐秘制的蜜饯,酸酸甜甜的味儿,在表面的甜味被舔完,口中剩下得更多的是种草药的微苦。

大翠麻木着脸,端着方盘,心想三姐的东西就没有不苦的,要她也不愿意喝这碗里的汤药,可怜的虞姑娘。

不消一会儿。

盛满黑乎乎汤药的碗,摆在了苏梦枕的书桌。

大翠把东西一放,直愣愣站在书桌前,道“三姐吩咐。”

随后,拿出有些年头,看起来老旧的荷包递给苏梦枕。

这物品,苏梦枕认得。

当年他的父亲苏幕遮,为他寻遍天下名医,其中就有况三姐的父亲况难敌。幼年时,自己喝的药有一半是况难敌调配。由于味道实在苦涩,至今回忆起来都能回味到那种苦,也算童年里最难忘记的事情之一了。

年轻时的三姐是位闺秀女子,熟读医书,却被况难敌勒令不许以女子之身行医。三姐不服,自己完全可以继承父亲的衣钵,便作对似地进了金风细雨楼,她擅长制膏,尤其会做蜜饯一类的事物。

见苏梦枕自小身患重疾,怜惜他被父亲的药苦得小脸皱成一团,便时常用这旧荷包装满蜜饯,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