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放慢脚步,最后停在那儿。
还是阮觅左顾右盼的时候看到了她,眼睛一亮,高兴地朝她挥手。
“我在这儿呢翠莺”
心情好的时候,声音就喜欢故意这样拖得绵长。
翠莺回过神来,刚刚觉得有些找不到着落点的心又回了原处,踏实落地。
板着脸走过去,口气生硬道“方才我不在,有没有被谁欺负了”
“没有”阮觅回答得非常快,还眉飞色舞地给她描绘方才看到的及笄礼过程。
要是这会儿她能站起来,大概就要自己亲自上阵,给翠莺表演一下那及笄的流程是多么的复杂了。
“你说这么多,明年不就到你自己了”
翠莺回她一句,又朝崔颜道了声谢。随后接替他的位置,慢慢推着阮觅往前走。
一说到明年的及笄礼,阮觅脸上的兴奋之色慢慢褪去,变得同往常一样,甚至有些无聊。
“明年啊,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翠莺的死亡凝视吓得自动噤声。
崔颜没有参与她们的谈话,只是听到阮觅的及笄礼时,动作顿了一下。
这场让人艳羡的及笄礼在鳞京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谈论了好几日。
而一些自认为有便宜可占的人,打着各种旗号整日拜访顺郡王府。
今日是自己这个远方侄子,明日是自己那个外甥,各个都说得天花乱坠,绝世无双。
顺郡王妃确实急着给段意英挑人家,可也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一听完那些人不靠谱的话,立马黑着脸把人赶出去。
但尽管是这样,段意英耳边也没能得到清净。
自己上门想占便宜的人不靠谱,可顺郡王妃的人脉可是有不少呢。
一沓的画像被送到段意英面前,顺郡王妃命令她一定要在今日看完这些,不然就不能出门。
这简直是把当年逼她学习的功夫都拿出来了。
段意英感到非常绝望,连忙派了自己的亲信丫鬟去将阮觅同曹雪冉请过来救命。
避开顺郡王妃后,阮觅同曹雪冉悄悄来到段意英房内,一起看那些个画像。
阮觅看了几张,讪讪放下手。
“怎么了”段意英瘫在榻上,有气无力问道。
阮觅要面子,不肯说自己看这些画像压根看不出来谁是谁。
只严肃地咳了咳,“看这些画像有什么用还不如看看真人怎么样。顺带着瞧瞧这人有没有什么品行不端的地方。”
软榻上,段意英一个打挺坐起身来。
“说的不错。”
于是,半刻钟之后。
阮觅就被段意英同曹雪冉推出了顺郡王府,来到了那张画像上第一个人,也就是那个贺氏嫡次子贺东深经常来的一处茶馆。
上楼的时候,阮觅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在这两个人面前,她一个弱女子,即使猜到了,又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呢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段意英一把将自己抱起来,随后曹雪冉笑着搬起她的轮椅。就这样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走上了二楼。
阮觅累觉不爱,再见。
养了这么多时日的伤,离开轮椅走两步其实也没什么。
但不管是翠莺,还是段意英,都不愿意让她自己下来走。
总觉得她一下来,腿上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就会裂开。
所以最近段意英同曹雪冉也玩这种游戏玩上瘾了。
一个人抱着阮觅,一个人般轮椅,跟一家三口,爹妈带着行动不便的小孩似的。她们俩完全沉浸在爱护女儿的这个角色里去了。
上了二楼雅间,阮觅终于坐回了自己熟悉的轮椅上。
一脸的了无生趣。
这个茶馆的雅间是靠着栏杆,想要看一楼,可以将帘子拉上去。
顺郡王妃的那沓画像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上面不仅画了人家的画像,后面还写了长长一大段信息。
连那个贺东深每日都要来这家茶馆喝茶都写上去了。
楼下有个唱曲儿的姑娘,听口音似乎是南边人。一开口就是温软绵长,听得人骨头都有些酥。叫人仿佛瞧见了那南边烟雨朦胧的景象。
阮觅听着,悄悄把帘子拉开一点,看到了那姑娘。
头上簪了朵染青小花,面庞白皙,五官秀丽。
她小小的唇一张一合,婉转浓温的调子便在茶馆中回荡。
“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鱼翻藻鉴,鹭点烟汀。
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重重似画,曲曲如屏。算当年、虚老严陵。君臣一梦,今古空名。
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