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并没有提前跟谢攸说今晚的事情, 只说自己这几天晚上可能会夜里去找他。
不是不信任他,是有必要降低每一个环节的风险。
敲门后静等一会儿,房门便被从内打开。
谢大公子穿着一身朴素的, 没有任何反光装饰的衣裳,但依然如玉树临风, 风姿卓越。
萧云讪讪地说“谢公子果然料事如神。”
大晚上的不睡着,衣装整齐,打扮还如此低调, 对方绝对是猜到了她要带他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谢攸好脾气地说“需要到地方了再告诉我,你准备做何事吗”
“这倒不必。提前告知你, 你也好做准备。”萧云看了眼已经熄灯的谢衡屋子, 凑到谢攸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太子让你去做的”
谢攸的眼神一时非常危险, 只是夜色太过昏暗,萧云没有看到, 只当他跟上官迟一样,是在为太子能做出这种事而震惊。
她选择替自己说话“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和州百姓已经等不起了。”
“嗯。”谢攸应了声,听不出情绪,“我去取些东西。”
说是去取东西,却是进了仆从和弟弟的屋子, 确保他们能够“熟睡”至明天一早。
随后才回自己屋子里取了佩剑, 随萧云离开。
用丞相一党的信物乘马车出城, 朝着山林的方向行进了一段路程, 进入到军队的驻地中。
张能,上官迟还有不明状况的师宣已经等在了那里。
“张统领,殿下已经为你拿到了陛下的圣旨,令你押送赈灾的钱粮去和州。”
终于有了份正经的工作, 张能真情实意地抱拳感激“多谢殿下为兄弟们争取机会。”
她颔首,进入正题“如今这里还有多少人”
“七千六百人。”
新荣王上位,不可私养如此多的兵马,按理说他们需要自行返乡,回归务农。
但回乡路途遥远,繁华的凤京就在眼前,上司又都决定留在京城寻找机会,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愿意回去,而是选择慢慢地在城外修路,混口饭吃。
现在能重新得到朝廷编制,他们自然更不会走,是以还能有这么多人。
萧云“其中又有多少人可信”
张能颇为自傲地说“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全部可信。”
这话的可信度还可以。
毕竟他在原著里临时准备背刺反派,没费多大工夫就让反派陷入无兵可用的局面。
她“那请您去点五百勇士,交给上官公子安排。”
张能点点头,转头去办事。
师宣略有些茫然地说“姑娘是我们今夜是要做什么”
他今晚在太子府休息,半夜被上官迟提到这边来,连人都没认全。
萧云面色一顿,朝上官迟看过去,用谴责的口吻说“公子居然没有告知世子此事吗”
“殿下不让我说的。”上官迟这次是真的无辜。
但是没有人相信他,因为除了师宣大家全都知情,没必要单独瞒一个人。
平白背了锅的上官迟凄然长叹,老老实实地把今晚的行动大纲跟师宣讲了一边。
把好好的少年吓得话都讲不明白了。
“皇皇陵我们为什么”
师宣蓦然闭嘴,猜到了他们去盗皇陵的原因。
他在出仕这段时间里成长极为迅速,已经失去了天真。
对于如今的右相当初为何突然捐出半数身家,又如何当上右相的内情,他能猜到大半。
陛下并不是一个将百姓放在心中的帝王,长生和生前死后的荣光才是对方所在乎的。
只有太子殿下在认真地思考“百姓的房子缺了怎么办”“如何调控物价才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等等问题,只有太子殿下是认真地想要治理天下。
每在官场里待一刻,师宣对此的相信就多一分。
在经过剧烈的心理挣扎后,师宣神色坚定“我略懂机关术,或许能帮上忙。”
上官迟怜惜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的孩子,给太子忽悠瘸了。
一行人走了山道,朝正在修建的皇陵靠近。
盛国已经过了三十几位皇帝,原本划定作为皇陵的风水宝地已经稍显拥挤,当今天子又自诩是中兴之主,便自己找了块地方修建独属于自己的帝陵。
也就是说,位置偏僻,占地面积大,没有守陵的人,只有修建的工匠和巡逻的官兵。
国师给了萧云一份陵墓内部的地图。
那图比送到皇帝面前的都要详细,因为有工匠留给自己的生门,以及在皇陵中举行祭祀仪式的道士给自己留的生门。
每拨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悄摸开凿逃生通道。
看来大家都很清楚皇帝陛下的尿性。
萧云在七八个出口里选了一个最不容易引起守卫注意,带着人悄摸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