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人经历了多灾多难, 大事频出的八月,自诩见过了世面,无论听到什么事都能镇定应对。
直到听到太子在丞相府上吊一事, 他们才知道自己自信得太早了。
果然不到最后一刻不能下定论,这事比这个月所有的事加起来都要炸裂。
“太子为什么要上吊又为什么要在丞相府上吊丞相府那么多人就没发现没拦着吗”
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包括刚刚喊人救下太子的苏丞相。
他站在床边,旁边跪着奏曹的所有官员, 身后是一大群大夫。
这群大夫跟之前七皇子府上的那些不同, 全是六十岁左右, 医术高超的。
有常驻丞相府的太医,有京城大医馆的门面大夫,还有从太医署退休的。
但没有一个人能靠近昏迷中的太子。
一男一女两个太子暗卫守在床边, 刀刃半出鞘, 杀气外露, 大有谁靠近半分就把他大卸八块的意思。
苏丞相“”
这时候倒知道护主了, 之前太子上吊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
他好想骂人,但现在的情况只允许他当个老实人,不能跟太子一派的起任何冲突。
他今天但凡说一句重话,就会被放大几十倍上百倍地出现在明天的弹劾折子上。
御史台那些人可不买他的账。
相比起随时准备砍人的甲影, 墨衣显得温和礼貌许多“苏大人见谅,殿下的身子向来是国师大人在照看,不曾假手他人。”
苏丞相笑容带着苦涩“是,一向如此。”
国师, 又一个他不敢动,对方也不卖他面子的人物。
又等了一会儿, 上官迟领着国师赶过来。
国师在品级上尚高丞相半级,丞相很老实地带着其他人给国师行礼。
玄知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些人,快步走到帘幔之后, 坐在床边摸了摸太子的脉象。
“你们出去等着吧。”
太子的规矩颇多,国师的也不少,其中一条就是看诊时不许有旁人在场。
上官迟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太子的方向,才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去。
他还没见过太子的真面目呢。
也不知道他看到之后会不会真的倒霉。
屋内。
玄知伸手戳了戳萧云脖子上的麻绳磨痕,痛得她一下子睁开了眼。
别看萧云上吊的动作十分麻利,其他人为了自己不给她陪葬,动作更是迅速,她前脚踹了文书,后头就被他们抱住了腿,七手八脚地给她救下来。
远不到会昏迷的程度。
玄知好笑地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出的”
萧云咳嗽两声,虚弱地说“此事一言难尽,但应该很有效果。”
“确实有效,你现在别说是想学习处理朝政,就是想把十三曹搬去太子府,丞相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逼死太子的名头,没有人能担得住。
皇帝来了也要给她低头。
“那还是算了,真把十三曹搬过去,我能被那些人气死。”
萧云想想今天早上的场面,还是很生气。
原著盛国灭亡的结局,这些人没一个清白的,全都有责任。
玄知觉得她有点大惊小怪,但也觉得她现在有点年轻人天真冲动模样,怪可爱的。
他递给她一盒伤药“后续如何做,你可想好了”
萧云接过来打开一看,药膏若白玉润透,药香好闻,沾了点药往脖子上一抹,冰凉感蔓延,立刻好受许多。
立刻感动地说“还是师尊对我最好了。”
她是个敢用苦肉计的狠人,却没有自虐的爱好。
她现在很能理解一些古早神医文里,各类大神对神医女主的维护。
阵营里有个神医实在是太爽了。
连夸玄知好几句,萧云才说了自己的后续打算“今天先昏迷着,等舆论发酵发酵,明天再给父皇上请罪折子。”
理论上,太子的身体健康和天子一样事关国家社稷,本人不能随意作践。
她请罪也很合理。
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请罪,实际上是要在皇帝面前上眼药。
到时候折子的内容在朝堂上一公布,苏丞相才是真正地被架在火堆上。
玄知“打算写些什么”
“就说我为了和州的灾情,想要去请教丞相该如何赈灾,结果丞相今日不在,另外几位大人也顾左右而言他,一早上都不肯处理公务,我觉得自己面对灾情束手无策的样子十分无用,一时被情绪冲昏了头,做出了如此不理智的事情。”
萧云简单概括了大意,之后打算让文笔好的下属代为润色,争取将脏水泼得更加真实,才不枉她这一遭。
“很好,云儿如今是越发聪明了。”
玄知非常欣慰。
会自己收拾烂摊子的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