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归彦笑道。
“我必保您一生无虞。”
“哦先不说你能不能,真要保我,你必将弑杀亲父。”
归彦的指尖点在桌上,一声一声,就像报丧的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童依然没有抬起头,他的视线落在桌上,轻声说道。
“他杀了母亲。”
这小童声音清脆,但话却说得让人不寒而栗。
“父亲杀母亲,儿子杀父亲,天经地义。”
归彦则看着小童,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红清。”
一把折扇托着小童的手腕令他抬起头来,归彦打量着小童的脸色。
“想让我帮你,你还得过了今天这关。”
“若是一年之后,你还未死,我会看看值不值得。”
红清重重点头,待得下了船,归彦侧头看向红清。
“你十七兄真的死了吗”
红清一愣,又是一拱手“看来骗不过您,没有,我意在父皇,无关他人。”
归彦这才转过头,隐入林间,这一问才是他要问的。
一个杀了父亲,杀了兄长的人,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他不会在事成之后杀了归彦
人若是连一点信念都无法坚持,那么便算不上是个人。
返程的路上,归彦把那泄露了他行踪的侍从处置了。
一年之后,归彦留在东方王庭的人报知,那位名为红清,排名第二十九位的皇子,仍存活着。
而那位办事不利的十七皇子,也因红清的关系没有被降罪责怪。
理由也很正当,都是因为那位王叔归彦实在狡诈如狐,又心狠手辣,十七皇子还在路上,就被人引开,差点被杀,还是红清救了他一命。
那小小孩童一边哭一边把他十七兄带上自己的车驾,小小一点大的人,身上白色的丧服都被十七皇子的血染红了。
若不是王庭内有人向归彦提前通风报信,怎会发生这种事
东方王庭的帝皇在那一日大发雷霆,令人彻查王庭上下,还真纠出了不少细作。
只是十七皇子未完成任务,纵虎归山,总有失察之责,便被皇帝放到了别的地方历练。
至于红清不知那帝王是不是对这年幼便失去母亲的孩子心软了一些,竟摸着他的头,说他“做得好”。
归彦听完消息后,那日他把玩着桌上的一枚玉环,他叫来跟在身边的侍从,给红清送了信。
他能置办下偌大产业,除了天纵奇才,还因为他离去时,母后给了他大量财富。
而红清很显然知道这一点,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找上他。
红清知道归彦手头有钱。
那么说明红清之前也很得他皇祖母的喜爱,因此才会告诉红清这件事。
归彦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最后一面,但透过红清的举动,他也像是知道了母亲最后要对他说的话。
这小子不会害你。
归彦没过多久,就收到了红清的回信。
一来二去,归彦考校着红清的本事,看着他一步步靠近王座,他意志依然未改。
要从外部动摇东方王庭是非常困难的事,再多的手段,再多的本事都难以发挥十之一二。
可是若在内部,蚁能溃堤,任那王座再牢固,也会有坍塌的那天。
归彦开始给红清钱。
但钱并不是直接到红清手上,而是红清要什么,告诉归彦,他会给红清办妥。
而红清年纪渐长,站得位置越高,领的差事越多,就越能给归彦大开方便之门。
无论什么地方,哪朝哪代,兵权,钱财,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受过红清之恩的十七皇子如今已归在他麾下,钱财能买通许多重要位置。
要来硬的,归彦的钱财是无法与一国的财力相抗衡的。
但是只资助一个人,让其如蒙尘明珠般逐步发亮,聚拢起势力,这些钱倒是能用了。
朝野上对红清的呼声越来越高,而那位皇帝的身体,却在最近变得糟糕了。
归彦身上的毒,也越见严重。
燃神香。
顾名思义,这毒下在人身上,就像在人的身体里点燃了一把看不见的火。
那火日积月累,便能吞噬人的神思,如同贪婪的蛇,一点一点地吃着人的神魂。
归彦时常会失去意识,近些年那频率愈发高起来。
红清要给他解药,但归彦却不许。
那东西就放在皇帝的枕下,任谁都难以靠近,一旦丢失,归彦的处境会变得更为糟糕。
于是归彦只用缓解的香,静待着时机。
而在今年,皇帝真的不行了,可是应该比他早死的归彦,却一直迟迟没有死,甚至还出席了之前圣斯威新王的舞会。
看样子面色红润,身体健康,还能再活很久的样子。
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