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卯时。
孙离推开门的时候,苏阳自然从床上坐起,打开窗子,十月的寒气吹入房中,孙离在下面抬头,和苏阳相视一笑,烧水,洗漱,这一切孙离自然给苏阳准备妥当,待到苏阳下手,一如在沂水时候,孙离给苏阳递过来了热水牙膏,而后到了楼上苏阳房中打扫。
颜如玉稍后从房中走出,早餐孙离做了简单的稀粥蒸饼,吃的是茭白菜,孙离简单烹饪,味道绝佳,苏阳不觉就清了饭碗。
“今日是金秀才和芊芊姑娘的大喜之日,昨天金秀才已经将喜帖给我,今日自当赴约,你们两个也跟我一并去吧。”
苏阳看着颜如玉和孙离。
颜如玉长裙花髻,如同古画仕女,孙离白衣斜簪,也如天仙下凡,听到苏阳邀约,颜如玉自无意见,孙离也应声要去。
三人将碗筷简单收拾一下,一并出门。
秦淮河的芊芊姑娘许给了金秀才,这在金陵城本来就是一桩佳话,何况赎身之资全由芊芊姑娘自付,如此托付终身,成婚之时,也有许多好事的秀才来此观看。
“年少争夸风月,场中波浪偏多,有钱无貌意难和,有貌无钱不可,我混迹秦淮二十年,似芊芊姑娘这般自托终身者只此一个。”
苏阳和孙离,颜如玉一并前往秦淮河侧的时候,往来的儒生已经开始谈及此事。
“这般爱恋,让我想起郑元和,李亚仙。”
又有儒生附和。
郑元和是唐朝人,他在进京赶考的途中和李亚仙相爱,住在一起,甚至延误了考试时期,待到郑元和金钱丧尽,鸨母将郑元和赶到了外面,让他一个应考书生,沦为了街头上吹办丧事的挽歌手,幸而李亚仙不离不弃,在郑元和重病之时终于找到他,自赎身以和郑元和厮守,郑元和也明白往昔荒唐,发奋苦读,名列第一,中了状元。让李亚仙也跟着封为了夫人。
“确实和郑元和,李亚仙一般无二。”
另有儒生附和道“郑元和于李亚仙的开始,或许因为钱,但郑元和后来做了乞丐,一分银钱都没有,便是面貌和也往常大不一样,李亚仙仍然不离不弃,这并非贪他的钱财,也并非图他貌相,全因两人知情识趣,心心相印,我看那金秀才,相貌不过常人,家中也并不富裕,可谓是无财无貌,芊芊姑娘能够看中他,必然是因为他也知情识趣。”
“据我所知,金秀才早有名声,来年大考,不定要抟风九万,出入金銮,芊芊姑娘看中他,必然有才学原因。”
各种书生都在讨论,便是秦淮河的姑娘也万分看好这一桩婚事。
苏阳在秦淮茶楼上挑选一个合适位置,和孙离,颜如玉坐在上面,现在这里看迎接新娘,再到金秀才家中吃酒宴。
“今日此事,青楼的姑娘们都动劲了。”
苏阳指着下面说道,颜如玉和孙离两人往外看去,看十里秦淮河上扯着红绫,从里面梨园区域一直到苏阳所做的码头,这红绫拉扯,应该是秦淮青楼的人自发拉扯,其中样式不一,却也当真好看。
“若是有的选,谁会想在这里辞旧迎新呢”
颜如玉说道“像当日十六楼中的明月姑娘,就算是一个傻子也能欣然而嫁,何况芊芊是碰到了心仪的人适才我听说,芊芊是刚刚凑够了赎身之资,立刻就和金秀才定了鸳盟,将所有的钱财全都托付给了金秀才,一点不留,可见她是一时都不能在这里呆了。”
苏阳点头,确实,倘若芊芊有心,依靠在秦淮河的高收入,能够轻易的存下许多家私,这些家私待到她嫁到了金秀才家里,都是实在的钱财,而她立刻赎身,宁愿去跟着金秀才受贫,足见她对此地并无半点留恋。
“阿离,你算算他们这一桩婚事。”
苏阳对孙离说道,她能掐会算,很有预见。
孙离闻言摇头,说道“我只是昨日看到了金秀才,看他非是大富之人,又有短命之相,不是有福气的人,至于两人婚姻如何,我又不知道他们两人的生辰八字,不过在我看来,薄命鸳鸯才会往一起凑。”
跟着福分大的人,即便是有些许波折也无妨,而跟着福分小的人,唯能感叹这坎坷世途,耐字苦撑。
苏阳摇摇头,看向秦淮河,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一艘喜船从里面划出,在喜船薄纱中,坐着穿一身红裳的芊芊姑娘,披云肩,红盖头,看起来窈窕淑丽。
“金秀才虽然小节有损,但倘若真和芊芊两人相爱,他们若是有难,我必然帮衬一把”
苏阳肯定说道。
若说短命之相,苏阳自有仙方,若说非是大富之人,苏阳也有点金手段,比起缥缈的命数,苏阳更相信人能胜天。
喜船悠悠荡荡,在将近秦淮岸边的时候暂且止住。
芊芊微微挑起盖头,一双明眸看向了岸边,两岸都是看喜事的百姓,书生,并不曾见到迎亲的人。
“这新婚大喜,只有男方早来,哪有女子早送的道理。”
芊芊身边的姑娘不满说道,芊芊不愿意将娘家定为青楼,故此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