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第四节课,刚好是新来的英语老师上的第一堂课,结果一点名发现班上学习成绩最好的小孩河清不在位置上,上课铃已经敲完了第二遍,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咳班长是哪一位河清同学没来上课是怎么回事是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了吗那也要请假啊。”只见着书包却没有人,老师不相信这么优秀的孩子会无故旷课,所以没在班级里一定是事出有因的。
班长唰啦一声站起来,有些无奈地摸摸鼻子“河清这会儿肯定在高二一班,他上午下午最后一节课都不在的。”
“啊原因呢”这是什么骚操作老师有点懵逼了。
“呃他跑去找他那宝贝哥哥了,非得陪他上课,旁人劝都劝不动的。”班长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这小孩是真的油盐不进,除了他哥海晏的话,谁的话也不听。
班级纪律在他眼里算个屁,估计还没有他哥一根睫毛来得有意义。
海晏一睡起来就发现身边位子上多了一个人,是谁自然不必多说。
小小的脑袋埋在臂弯里,头顶一根呆毛直直地立着,被微风吹得一摇一晃的,像是在跟海晏打招呼。
他想要伸个懒腰,突然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箍住了,低头一看,一条细长的手臂环在自己身上小孩明明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却又固执地揪住自己的衣角不放,拽得紧紧的,海晏试图解救自己的衣摆都未能成功。
嘿哟,白米团子还自带粘糕属性的吗
海晏在心里感叹了两声。
殷红的小嘴伴随着呼吸微微撅起,浅淡的眉头微蹙,看得海晏心都快化了。抬手点点小孩滑嫩的脸颊,心里鼓鼓胀胀的,仿佛被某些不知名的东西给填满了,满满当当没留下一点空隙其实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被人这般全身心地依赖,海晏觉得好极了,禁不住就想对这个小孩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白米团子再也离不开他,好到非他不可。
海晏的轮椅相当占地方,所以他一个人坐在最靠里的第四组最后一排,靠近放卫生工具的大橱柜,这个
位置相较于其他地方,更方便他轮椅的进出。
下课时间老有人在后排区域打打闹闹,噪音不断,就算是离高考没多远了,可到底还是一群年轻人,总想着玩,眼前的一时爽才最重要。
两个高大的男生不知是在争论着什么,相互推搡着,其中一个猛地撞上墙角的大橱柜,柜子顶上的小黑板晃晃悠悠地就要往下落上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十二个词语,狂野流畅的字还是海晏亲手写的。
俩肇事者都快急疯了,赶紧扑上来,意图拦截住“凶器”天哪,这要是砸在晏哥的心肝小宝贝身上,人生可就在刹那间游戏结束。虽然海晏比他们还小两岁,但是在这个班级,就没人不怵他。
一只骨节分明、青筋暴露的手伸了过来,非常及时地接住了小黑板,因为冲击力他的手心一下子就被砸红了。
一道满是戾气的幽深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海晏手边一个使劲,小黑板“咔”的一声裂了一道口子。声响仿佛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这动静分明就是警告,俩大高个虎躯一震,慌不择路地逃离现场。
海晏没说话,只是轻轻放下手里的板子。那双深潭一样的眼飘忽着停留在身边熟睡的小人身上,坚冰融化成一潭秋水也不过一秒钟的事情,一片柔软的温和,带着无人可以察觉的宠溺。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的宝贝受伤,这是原则问题。瞥了眼自己因为用力过猛而通红的手,海晏心想。
一阵微风透过窗户缝隙灌进来,渐渐入秋了,沉在梦乡里被风一吹很容易着凉。海晏抬手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盖在小孩身上,同时示意前排的人关紧窗户。
这会儿突然打了上课铃,空咙哐啷一通响犹如开天辟日,聒噪得不行,陷入沉思的海晏都被吓得差点蹿天上去。他连忙扫了小孩一眼,担心河清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醒。
小孩每次醒来都起码得楞个五分钟,脑子没开机,完全是凭本能行动。闭着眼睛伸手就要海晏抱抱,还要亲亲,一个不够,左脸右脸都得有。
哪知这回,小孩只是吸吸鼻子,换了只手枕脑袋,又继续呼呼大睡外套上有阿晏的味道,河清安心得很。
海晏盯
了半晌,忍了忍没克制住,遵从本意在小孩糯米糕似的脸上啄了一口,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这脸蛋真软啊好想快点长大。
海晏待在篮球场边,一个并不显眼却又惹眼的地方,他必须让自家的小崽子知道自己来给他加油了。
他腿上放着本爱因斯坦的狭义与广义相对论浅说,压根没翻动几页,他的目光始终黏在场上欢快撒丫子一群人当中,最好看的那个身上。
宝贝近来长高了许多,虽然还是削瘦得很,但如果他能够站起来的话,河清应该到自己耳垂了。
海晏不禁在心里欣慰地嘀咕,嗯哥的钱没白花
一个假动作虚晃开防守的人,河清后撤一步高高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