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
奉命守在旁边的仆从见状微微一惊,以为宗主会大发雷霆,哪知道并没有。
“我就流氓怎么了。”宴凛指尖微抬,两个脚印立刻消失无踪,语气恶劣道“你们爹爹那么好看,闻起来香香的,摸起来软软的,我想怎么流氓就怎么流氓。”
他说完随手将两个孩子扔给旁边的仆从,让他们把人看紧点,去哪都行,但不准再来寝殿打扰。
两个仆从连忙恭敬应“是”。
辛与和皓皓则被宴凛那番话给气疯了,他们挣扎着想扑过去咬人,偏又挣扎不脱。
只能变着法地骂宴凛,偏偏因为教养太好的缘故,翻来覆去骂的都是什么“大坏蛋”“臭流氓”“讨厌鬼”之类的词,没什么新意,宴凛听都听腻了。
他不再管两个小孩,拍拍手心满意足回到寝殿,将正往外走的楚宥顺手也推了回去,然后挥手关上寝殿大门。因为外边两个小孩太过吵闹,又顺道施了个法将声音屏蔽了。
楚宥站在殿中,被宴凛这一出弄得不知说什么“你别欺负他们。”
“没欺负,我还找人照顾他们了。”宴凛微微蹙眉“你这两个小孩也太烦了,走哪跟哪,哪有这么黏人的。爹爹怎么了爹爹就不能有一点私人空间吗。”
他说完看着楚宥,了然道“你不是也觉得烦吗。”
楚宥反驳“我没有。”
“你有。”宴凛不给他狡辩的机会“你心烦时会不自觉抿唇,这两天你抿唇的次数明显增加。”
楚宥没想到宴凛会观察得这么细致,他都没发现自己有这个习惯,半晌叹了口气,承认道“好吧确实有一点,但就一点点。”
主要是他们也跟得太紧了,自己走两步去拿个东西,都要寸步不离跟在身后,楚宥好几次转身都险些把他们撞倒,实在够磨人的。
见楚宥承认,宴凛唇边漾笑,像从小孩那扳回一城似的“嗯,那你继续吧。”
他刚才进来时楚宥正在专心雕刻,手中的木料隐隐现出轮廓,雕的像是木簪。
楚宥点点头,知道孩子有人照顾着也就放心了。
这段时间他其实跟小孩好好解释过,说宴凛不会伤害自己,让他们不要那么紧张担心,可惜没什么用处。
两个小孩对大魔王魔尊成见颇深,更亲眼见过爹爹被抢走,坚持认定魔尊非常凶残可怕,楚宥怎么解释都没用。
他静下心来继续雕刻,宴凛也没走远,在旁边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专注看着楚宥的一举一动,似乎对他来说这也是种享受。
楚宥刻着刻着忽然想起什么,疑惑问“当初你说是通过木雕认出我的,我一直很好奇,我在木雕上到底留下了什么破绽”
这事他之前就想问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宴凛缄默。
他将旁边的木雕拿在手里认真端详,在楚宥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只颇为神秘地回了四个字“不告诉你。”
昏暗静寂的内室,满脸皱纹、枯瘦如柴的老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
他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左臂连同袖子一起消失,整个人看着极为狼狈。
如果辛与或皓皓在场,便能立刻认出这老者正是那所谓的“使者”。
“说,到底怎么回事。”内室深处,密密的珠帘后边,忽然响起道阴柔冰冷的声音。
老者听到这声音瑟缩了下,神情更为惊恐,他匍匐在地,语气也透着惶恐不安“属下办事不利,没能将那幼童带回来,还请阁主恕罪。属下实在没想到,那只兔子竟如此厉害,若非属下逃得快,只怕也已葬身其腹中。不过属下逃走后并非走远,而是想等待时机再行下手,但万万没想到魔尊这时会带着楚宥出现,属下怕被魔尊发现暴露行踪,只能先按兵不动。”
“然后属下看到,他们一起进了宅院,没多久把两个孩子也一起带走了。属下特意打听过,原来当时刹天宗到处找的那两个小孩就是他们。他们是楚宥的孩子。”
他说完内室一片寂静,那片珠帘后并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老者越等越不安,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战战兢兢哀求道“求求阁主饶命,属下愿意戴罪立功,将那幼童重新抓回来”
他话没说完就被声透着杀气的轻笑打断“就凭你”
老者脸色煞白,正要继续求饶,才发现脖颈不知何时被割开又细又深的口子,大量腥稠的血液从中喷涌而出。
他伸手慌忙想要去堵,却终究无济于事,身体猛地重重砸倒在地上。
“原来是魔尊夫人的公子,有趣。”不知多久,那道阴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珠帘后,身着奢华精美宫装的女子用手轻挽着发丝。她唇角扬起,眼神却冰冷至极“据我所知,那位新夫人备受,可是恨极了魔尊。如此天赐良机,看来是时候去一趟刹天宗了。”
她如此呢喃着,边站起身往里走。
内室那张柔软的床榻上,此时躺着个皮肤苍白、瘦骨嶙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