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的时候迷迷糊糊把寒谨晟推醒,自己也迷迷糊糊的起来穿衣服。
寒谨晟一边被几个侍女服侍,一边看着手脚麻利的小孩儿,伸手在他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掐了一把。
卧槽!慕安言被这一掐直接吓了个清醒,寒谨晟这才几岁,怎么就会吃人豆腐了!
寒谨晟眼里含着丝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让侍女打理。
寒谨晟难得睡得这么沉,小小的身体抱起来暖烘烘的,舒服极了,他已经开始考虑让影玄以后都来给他暖床的事情……
寒谨晟他娘身上的毒素在他出生时并没有带过来,只是让寒谨晟多了个发育较缓、手脚常冰的毛病。他这里夏日里也不放冰盆,就是因为这人畏寒。
慕安言还不知道,自己以后除了杀人放火、打探情报、执行任务之外,还有了个暖床的职责——真的是非常纯洁的意义上的暖床。
寒谨晟难得睡了个好觉,神色也不再那么冷冰冰。他收拾好了之后,就让慕安言回去了他自己的院子,自己去了淮南王的书房。
慕安言大概猜到了他要去做些什么,往寒谨晟那边望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再过几天就要去京都了,一路上舟车劳顿,到地方还要小心翼翼地做人,趁现在多享受享受才是。
寒谨晟脸色冰冷,他一路朝着淮南王的书房走去,硕大的王府人影凋零,一路走来居然只看见了几个侍卫婢女。
寒谨晟皱着眉头,手指微微动了动。
他来到了淮南王的院子里,动了动嘴唇,有些犹豫。
他一向和淮南王不亲近,此时此刻来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他父王……也不见得不会舍弃他。
哪怕这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只有他一个儿子。
但是世间女人如此之多,他父王又怎么不能换一个呢?
寒谨晟忍不住冷笑,他犹豫一二,还是推门而入。
“父王。”寒谨晟一眼就看见背对着他的男人,他顿了顿,还是俯身行礼。
男人一动不动,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起来吧。”
寒谨晟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然而话头却被男人截住,淮南王淡淡道:“马上就要启程,行李都收拾好了么,就出来乱转?”
寒谨晟身子一颤!
他紧紧咬牙,口腔中全是血腥气,他紧紧扣住了手指,声音低哑:“父王……”
淮南王神色莫测,他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心里所想的却是和寒谨晟一般无二。
他之前是看这个儿子天资聪颖,才再没有动那个女人,但是现在这个培养起来的继承人却是要成为弃子,他必须再有一个孩子。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坏了,再换一件就是了。
“父王——”寒谨晟紧紧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来,他眼眶通红,声音嘶哑:“您当真就这么狠心?!”
“晟儿,不是父王狠心。”淮南王缓缓转身,他手中握着一对玉珠,一黑一白,正是冷暖玉所制。他神色寒凉,低声道:“不是父王狠心,是帝王无情……日后,父王必不会亏待晟儿。”
寒谨晟踉跄了一下,差点站立不稳,他眼珠中满是寒凉与恨意,却又无法表述出来。
烛火晃动,灯如豆火,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被投掷在窗上,静默无声。
两个人又交涉一番,刚刚六岁的寒谨晟又怎么辩得过淮南王,他只能狼狈地离开。
只隔了几日,淮南王世子就要与宣旨太监一道离开。
慕安言坐在马车车厢里,给寒谨晟剥着葡萄,南边盛产瓜果,夏日耐熬,侍从一盆的送来冰块与瓜果,以此显示淮南王对世子殿下的宠爱。
然而寒谨晟对此却只感觉嘲讽,他自幼畏寒,淮南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番做派,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当今以为他这个世子于淮南王有多重要罢了。
如此,才能让当今以为他抓住了淮南王的软肋,放松对这一块的看管,他父王也就更好做些小动作。
“殿下。”慕安言有些担忧,他于寒谨晟同坐一车,剩下那三个在后面那架车里,估计玩得开心。
照影白的说法,早死早超生,人生在世不如及时行乐,谁管那么多?
这是个享乐主义者,很巧慕安言也是,可惜他现在的人设是一个少年老成的忠犬冰山,只能用眼神表示他对影白的支持。
寒谨晟连着几日都没有睡好,一张小脸上好大两块黑眼圈,他恹恹地道:“嗯?”
慕安言小心翼翼地把剥了皮挑了籽的葡萄递到他嘴边,用现在还很大的眼睛表示担忧:“您几日都没好好进食了,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寒谨晟瞥了他一眼,有些沉默。他自和淮南王聊了一次之后,本来就冰冷的气场更加如寒风般凛冽,每次都把还很嫩的青白朱冻到一边,于是冰山和面瘫就凑到了一起。
“不用。”寒谨晟有些提不起气来,他看向窗外,格外沉默。
或许每个渣男小时候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