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达”识趣,小林越发摆前辈的谱“哼哼,你也是运气好,一来就在铜器作坊。我可是辛辛苦苦从农具作坊升上来,吃过的苦,超乎你的想象”
梁导连忙说了两句敬佩的话。小林被哄得高兴了,继续道“你新来,有些事要注意,我提点提点你,第一件就是每天清晨,老陈师傅起来之前,屋里院里都要打扫得干干净净,院子里得洒上水,记住,水千万不要洒多了,否则你等着挨骂。最重要的是手脚要干净,不许偷窃私藏。”
“我理会得。”梁导道。
“除了挑水,不许随意出院门。每十天休一天假,不过出蒋家大门之前,先要搜身。还有个细节,不要喧哗。雕琢是个精细活,老陈师傅干活时最讨厌有响动,你说话动作都要放轻。惹恼了老陈师傅,仔细你的皮”
梁导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心中有些恼火,脸
上却不敢显露。朱管家对他鼻孔朝天也就罢了,小林区区一个工匠的徒弟,竟也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呼三喝四
梁导是什么人连上三郡堂主的弟弟都敢揍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没带铁枪的他,恨不得一脚就把小林踢飞到院子外边去。
但是早在堂主和卫然面前夸下海口,“你能全身而退,我最多轻伤”,如今若是意气用事,难免给堂主和卫然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恶劣印象。
梁导想到风四哥曾经对他的照顾,一咬牙为了完成任务之后能去前线,老子忍了这口鸟气
然而,蒋家规矩这么多,梁导有些犯难。
桂阳分堂和蒋家如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若和铜器作坊有关还好,若是和银器金器作坊有关,防卫这么森严,连这小院门都轻易不让出,又如何去查一旦被识破,打架是小事,打草惊蛇坏了堂主的大事,那就丢人了,梁导的心绪百折千回。
“喂你在没在听”小林不快道。
“在听,在听”梁导连忙道。
梁导按照小林吩咐,担了两个木桶出了小院门,向巷道最里头走去。巷道里那几个家丁听到门响,都朝他望过来,每个人眼神都充满警惕,刺得梁导浑身不自在,忙低着头往前走。
沿路经过的那些小院中,都传出些叮叮当当声,有敲击金属声、敲打锻凿声,果然是金银作坊,小林倒是没骗人。
走到巷底,一口井出现在眼前。梁导过去摇动辘轳,打满了两桶水,挑起来又埋头向回走。那几个家丁始终盯看着他,梁导初来乍到不敢造次,丝毫不敢往左右张望。
这才第一天,不着急,梁导对自己说。挑了几趟水,里外两缸水都挑满后,小林又招手让他进屋,梁导忙轻手轻脚走进去,见老陈在埋头雕琢另一只铜雀。
小林指着炉子旁边的风箱比划。梁导会意,忙轻步过去,坐到小凳上抓着木手柄,推拉起风箱
来。
可才一拉,风箱便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老陈立马扭头朝梁导恶瞪了过来,吓得梁导连忙弃了风箱手柄。
“小林”老陈怒喝一声。
小林忙蹲到梁导身边,先瞪了梁导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扒开他的手,抓住风箱木柄,稍稍向上提了一点,示范着推拉起来,声响果然小了很多。梁导心中把小林骂了一百次娘,脸上却一脸感激的接过手,照着试了试,果然声音轻了许多。
小林在一旁守着,等梁导完全掌握后才走。梁导一边小心推拉着,心里骂骂咧咧他奶奶的,老子一身好本事,整个武陵分堂能胜过老子的都屈指可数,却在这里给人做杂役做帮工,走动都不让,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用说查什么鸟证据,这可怎么办
梁导终于等到了天黑。一天下来他被小林支使来支使去,又得时刻轻手轻脚,以防吵到老陈,
整天十分憋闷。
晚饭是两个身体粗壮的健妇端进来的,没想到的是竟然有肉汤,虽然只有汤没有肉,但好歹有点肉味。这让梁导喜出望外。
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吃一个月咸菜的心理准备了。
刚欢喜了一会儿,就见老陈师傅板着脸进来,板着脸吃饭不说话。梁导真想问问是不是整个荆州的人都欠老陈的钱,不然怎的从来不高兴
三人默不作声的吃完,小林使唤梁导将屋里一把竹椅搬出来,放在廊间,又让梁导抬出一张小茶几,将煎好的茶斟在一个青色瓷壶里,把茶杯摆上。
老陈瘫在椅上,望着天边慢慢喝着茶,依旧不说话。
梁导琢磨着怎样利用夜间活动活动,查探一番,又犹豫着第一天刚来要不要有所收敛。
思虑间,见小林搬了条凳子凑到老陈旁边坐下,想办法搭讪聊天。师徒二人关系不差,很快就
聊起来了。梁导连忙竖起耳朵探听,可惜他们说的都是些手艺上的事,一来听不懂,二来梁导志不在此,便没听了,在院子里溜达。
梁导决定暂时不行动,只是观察了一阵子地形。之后小林又使唤他点灯,给老陈烧洗脚水,倒洗脚水。梁导又气得不轻,他堂堂一个玄星阁弟子,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