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也能知道如何规劝欧阳修。
他更知凡事该徐徐图之,便有一搭没一搭与欧阳发说着闲话。
譬如,近来自己在秘书省的差事如何。
譬如,苏轼在凤翔府过的一切都好。
又譬如,自己的亲事定在两年后
欧阳发是个聪明的,听到最后是哑然道“可又是我父亲要你前来劝我早日成亲的”
若换成旁人,就算没有矢口否认,也会左顾言他,但苏辙却是点点头承认了。
这下,欧阳发都被气笑了“这几日不知道有多少人前来劝我,却唯有你一人承认。”
“这等事又非坏事,为何不能承认”苏辙一向敢作敢当,这件事一开始压根也没打算瞒着欧阳发的“其实我是什么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我向来觉得人生苦短,只要不做作奸犯科,妨碍旁人之事,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惜,不是人人都是这般想。”
“欧阳大人身为父亲,如今年纪大了,担心你的亲事也是人之常情。”
“你是不知道,昨日你们家管事前来找我时,恨不得要落下泪来,惹得我很好奇,你为何不愿成亲。”
欧阳发听他这样说来,心里舒坦不少“没有别的缘由,就是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待着舒服。”
“你想啊,娶妻生子后就不能日日与琴相伴,许多女子心思又窄,碰上什么不高兴的事也不愿多说,叫人猜来猜去的,岂不是麻烦”
苏辙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知道,大概在你心里,这琴与音律就像你的妻子。”
“这等想法虽并无错处,可落在长辈耳朵里就会惹人担心。”
“在我看来,你并不是排斥成亲,只是没碰上喜欢的人而已,所以你当着欧阳大人的面,也不必将话说的那样死”
孝顺孝顺,凡事顺从才能称的上孝。
当然,他的“顺从”也要分为口头与行动的。
欧阳发一愣,继而就笑了起来“你这话是何意,我明白了。”
说着,他摇摇头无奈道“我实在搞不懂我父亲到底担心些什么,总担心他与我母亲百年之后我无人陪伴,我是什么性子难道他还不知道我巴不得整日一个人呆着”
苏辙劝他“长辈们大多如此,别说你如今尚不到二十,就算你今年四十岁,在他们眼里心里也是小孩子。”
顿了顿,他更是道“更何况欧阳大人身子一向不好,难免会多担心些。”
就他所知道的,欧阳修不光患有严重的眼疾,更是小病不断,当初年轻时苦读熬坏了身子。
不过他已写信劳烦堂兄苏位帮他请了四川神医进宫,算算日子,大概就要到了。
原先他请这人进京是为了报答欧阳修对他们兄弟的恩情
,但如今看来,好像还有旁的用途。
提起父亲的身子,欧阳发并未接话,只长长叹了口气。
一直到回去府中,欧阳发心里都不大痛快,原本打算直接回院子的他想了想还是去了欧阳修的书房。
他进去时,欧阳修正眯着眼睛在看书,书本距眼睛只是一指远,看的他心里是愈发难受“父亲。”
欧阳修知道他今日为何出门,却是明知故问道“哦今日你出门了可是子由约你”
欧阳发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父亲,今日子由劝了我一番,我也想明白了,我并不是不愿成亲,只是不愿与我不喜欢的女子成亲。”
“您也知道我不喜与人打交道,觉得娶一个妻子回来应付就已是够麻烦的事儿,更无心纳妾,所以若要娶妻定要娶个自己喜欢,她也喜欢我的。”
“男子不愁娶不到妻,所以我的亲事倒也不必着急”
他从小到大都不屑骗人,但如今经苏辙一“点拨”,就知道该如何说。
况且他觉得自己这话也没说错,天下之大,他一辈子碰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人之常情。
欧阳修原对今日之事没抱多大希望,如今听到这话是面上一喜,连连道“好,好,你说的极是。”
等着欧阳发下去之后,他私下更是与梅挚道“从前我觉得子由沉稳,比不得他哥哥聪明,但如今看来,他却是大智若愚啊”
梅挚这几个月也一直盯着苏辙的动向,对这个后生是越看越满意,直道“他何止是聪慧简直是聪明过人,外头不少人都传他是书呆子,我看那些人才是书呆子,如今他只是个从八品的小官儿,若表现的太过聪慧,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打压了”
“还有司马光,我听说司马光有拉拢他之意,可这么些日子却也未见两人有所来往,司马光那群人更未曾为难过他,可见他是个有大智慧的”
对于两位大人物对自己这样高的评价,苏辙自是浑然不知。
不过因欧阳发一事,欧阳修又派人送了些礼物过来,苏辙并未推辞,收了下来。
又过了小半个月,苏辙日期夜盼的人终于到了。
这人正是四川赫赫有名的神医孙圣。
据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