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投来的失望眼神;不去听的话,就不会收到那足以打击得他们失落一万年的话。
清彦简直要被他们给气笑了。
觉得自己做得对,那就理直气壮一点的面对他,是,付丧神是未经他的允许,给他吃了药让他变成了鬼,可他们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一句,似乎就默认了自己会被他抛弃的结局。
你们给我喂药时的勇气呢都被狗吃了吗
他是不喜欢别人打着“都是为了你好”的旗号做事,但在情况特殊的前提下,清彦愿意听听付丧神怎么说。
结局无法更改,那至少心中的隔阂得消减。
然而这群付丧神,一个两个摆出了认错的态度,将问题全部归结到了他们的身上这副默认了一切的态度,在清彦看来属于抗拒的一种。
清彦就看他们能憋多久,看这群人还准备逃多久。
回到本丸后,清彦让付丧神把用来遮挡阳光的黑布撤去,“太暗了。”扇子敲打着手心,清彦的眼中血红一片,“在黑暗中呆太久,人会坏掉。”
药研藤四郎默默的将黑布收起,这是第二层保障,撤掉了也没有关系。
他们这些天里将建筑的屋檐都向外延长了部分,这样一来,原本可以照进屋里的阳光,会被屋檐挡在外面,不会伤到清彦。
清彦靠在软枕上,把玩着扇子下面的挂坠。
“辉夜姬”的流言里所带来的力量,能够抑制他对血的部分渴望,却无法做到完全的压制在空把手臂递到他面前的时候,清彦差点就忍不住咬了上去。
感谢空是个宅男,万分感谢。
回忆着那个刹那间产生的冲动,清彦庆幸做出这样动作的人不是付丧神们他们,否则他就要在饥饿的驱使下,没有理智的一口咬下去。
然而这么硬撑着,总不是个办法。
饥饿属于本能,压抑得狠了,到了零界点时会反弹得更加厉害。
清彦的神情中夹杂着几分忧郁,他看着窗外,发现今天的阳光并不是那么的刺眼和火辣,以往要是遇到了这样的好天气,当天的近侍就会劝着他出去走一走,不要每天都呆在屋子里。
拥有的时候,从不会觉得宝贵,可一旦失去了,没有了拥有的资格,心就会像是有东西在抓挠,提醒着自己,在不经意间遗失了多么珍贵的存在。
“清彦大人。”
药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来到清彦的身旁跪坐下去,他两手成拳抵在了腿面上,看上去有极为重要的话要讲。
和付丧神这规矩的坐姿相比,清彦就懒散随意得多,他斜斜的靠在那儿,两条无处伸展的长腿交叠摆放,靠近他的是一个轻巧的小矮桌,原先这里摆放的是零食和牛奶茶水之类的东西,如今空空如也。
清彦觉得太空了,把扇子抛了上去,扇坠的穗子垂了下来,在空中轻轻的荡。
“清彦大人”药研踌躇着开了口,“您现在有觉得饿吗”
深深的看了短刀一眼,清彦用着带有警告意味的语气开口,“不要想有的没的,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我想过了。”
药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看样子无论清彦说了什么都无法影响到他的决定,“您吃不下生肉,也吃不下用血做成的食物但有一样东西,您一定能够吃下去。”
“药研”
清彦提高了音量,他知道短刀所说的是什么,“出去”
“抱歉清彦大人,请您把这当作是我的任性。”药研露出了浅淡的笑意,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了重重的一道。
血从伤口滑落,落在了清彦面前,更是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的视线焦点追逐着那滴落的血液,腹中叫嚣着的饥饿冲击着清彦的理智,逼着他将血液纳入口中,来缓解多日来的渴望。
“出、去。”
清彦的眉头紧皱,大声的斥责着药研,“滚出去”
“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见血液的速度流的慢了下来,药研准备在旁边补了一道,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以要切断手腕的力道对着自己的左手腕挥刀。
“锵”
锋利的刀刃与清彦的手背相接,发出了冷兵器碰撞时产生的声音。他挡住了药研挥向手腕的一刀,却离那份能够摧毁他理智的血更近了一步。
“清彦大人,我是您的刀剑。”药研的嘴角勾起,语气缱绻,“我愿将一切奉于您。”
嗡
这是清彦理智崩坏的声音。
他拽住了药研那只流着血的手腕,抗拒着,却又无法拒绝着这份诱惑,缓慢的将唇贴在了伤口的位置。
血液入口,那几乎占据了全副心神的饥饿缓解了一瞬,下一秒,清彦喝血的动作变得极为凶残,他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多日未进一口水的旅者,眼前的血好似生命源泉,源源不断的填补着他生命的空缺。
药研的脸变得苍白起来。
可他的内心却是那么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