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片刻,说“我不去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梁亦封正按下电梯下行键,闻言,倏地一下抬起了头。
电梯门发光,照映出他此时的神情。
眉眼渐渐松开,抿成线的唇此刻也不再冷漠。
他沉声说“不是要和他去吗”
钟念原本就不想和陈灿出去,她和梁亦封也有好几天没见了,或许是真的身心皆付吧,短短几天未见,她就格外的想念他。
爱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它会让你变得不再像你自己。
钟念想,或许她和梁亦封的热恋期现在才来到。
室外分明开始下雪,但她总觉得,春天已经提早来到。
钟念对手机那边的梁亦封低喃“因为我现在只想见你啊。”
因为你是无可替代,我现在只想见你别人不行,明天不行,必须得是今天见到你,才行。
梁亦封显然很满意她的答复“等我十分钟,马上过来。”
钟念“好,我等你。”
她收起电话,抬头,遥遥看向不远处的蓝色跑车。
继而给陈灿发了条微信。
钟念今天不了,我有个约会。
c和男人还是女人的约会
钟念还没回,他快速地又发了一条。
c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钟念微笑
c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你的约会了,不过下一次,我必须得排在所有人前面,行吗委屈委屈
钟念嗯
陈灿又发了个表情包,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似的。
钟念冷冷的扫过一眼,心里无波无澜的,她收起手机,心想,怪不得十九岁就能做出那样的事情,都三十一了,仍旧轻浮、幼稚到这种地步。
年纪有时候不是评价人是否沉稳的准则,但年纪带来的阅历是。
很显然,陈灿即便家境优渥,但在思想教育方面,落后到了极致,他的阅历显然无法他更多的东西。
钟念看到陈灿的车缓缓启动、开走。
她走到大厅处的自动贩卖机旁,用手机买了两瓶咖啡,低头取咖啡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那人的阴影覆盖在她的眼前。
初愿拿出硬币,按了按,把硬币投了进去。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的“王思涵的父亲拒绝见你。”
钟念把咖啡放进包里“为什么”
初愿无奈的笑了一下,眼神里像是装了一个冬天的落雪一般苍茫。
“还能是为什么呢”电视台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以及保安,初愿和钟念在休息椅上坐下,她的声音很轻,又仿佛很重,“你知道吗,王思涵的父亲原本是酱油大王,王思涵出事那年,她父亲原本是准备和一个本地的老总合作,申请品牌专利的,后来发生了那档子事,她父亲也没了心思继续下去了,可惜”
初愿说“可惜那位老总不答应,生生的把专利给抢走了。你知道吗,人一惨起来,真的连上天都忍不住把世上所有的苦难都压在你身上。”
后来她的父亲觉得女儿也没了,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于是也没再追究,而且再追究下去,结局还是一样。
这世界就是这样,谁有钱谁就是老大,犯了错也可以被原谅。
而穷人,只不过是他们玩乐的牺牲品罢了。
初愿低头喝了口奶茶,说“她父亲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钟念“什么话”
初愿“他说,小姑娘,别总是觉得正义必胜,穷人玩不过有钱人,有钱人玩不过有权人,你或许觉得自己有钱又有权,但他们也不是善茬,我的女儿已经没了,你的父亲为了她也没了,我不想再做什么了,你也别做了,好好活着吧。”
有的时候,好好的活着,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
初愿眼眶微湿,“钟念你”
她喉咙哽住,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钟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声音很低,又很坚定“我会去找他,并且说服他的。”
初愿诧异的望着她“你不打算放弃吗”
“我没有放弃的理由。”钟念笑的很淡然,“如果做这件事会让我死,我就不做那你应该知道,人出门也会容易出车祸,地震随时会来,大楼也会坍塌,电梯会出事故,即便睡觉,或许就会发生火灾,人这一生会有无数次的意外。”
钟念的声音很轻,散落在空中,像是室外飞雪一般。
她笑颜温婉,说“而且我不会死的,相信我,死的不会是我,会是他们几个。”
初愿目光怔怔的看着钟念。
怎么说呢初愿她自己本身也不是很脆弱的人,她在南城最复杂的豪门初家活到如今,都是依靠着她自己,旁支的兄弟姊妹见了她也是绕道而走的,她也不是个善茬。但是钟念初愿觉得,钟念这样的人,怕是最难被欺负的人吧。
太会隐忍。
这样的人藏的太深,太不可捉摸,也是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