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须的圆胖仆从,两人交头接耳,低声说了些什么。
那做仆从打扮的人低声叮嘱了些什么,转身朝着后院的方向离开了。
齐墨看了那人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人明显就是个阉人,这次来这里,楚佩晟带的都是他的心腹,这太监估计地位不低。
他安静地等待着,不过片刻功夫,那面白无须的太监就又折了回来,恭敬地请齐墨进去。
“多谢。”齐墨沉声开口,他进入院中,先是被两个侍从打扮的女子搜了身,接下来,才被那仆从引着行往后院。
这地方父母官的地方极为狭小,只有两进两出的院落,齐墨走了没有几步,前面那太监便已经停下了脚步,转而恭敬地道:“陛下便是那里,大人请进吧,奴才不敢妄然进去。”
齐墨神色不变,眼里却是多了一分隐忍之色这屋子里头的人便是夺了他挚爱之人,更是这天下共主。
他又能如何
齐墨合了合眼,想要去摸自己的佩剑,却是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来他的佩剑早已经被人缴下。他握了握拳,按捺下心里一片复杂的滋味,这才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摆设明显都是新换上的,华贵不凡,一股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弥漫,一人身着青衣,正背对着齐墨,在一展屏风上挥毫泼墨。
一片如火灼艳的研丽牡丹在上面描绘开来,墨绿的枝叶被随意地铺开。皇帝正站在屏风前提诗,一头如墨的长发垂下,直达腰间,一双雪白的脚赤果地踩在地板上。
齐墨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心脏极快地跳动了两下,他跪在地上冷声道:“臣,三品巡回将军齐墨,拜见陛下”
他目光垂下,只看得到眼前的一小块地板,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复杂神色。
“不必多礼。”楚佩晟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声音也显得极为柔和,如果齐墨此时抬头看他一眼,定会发现他身上的气质更加多情诱人了。
那双脚一路行到了齐墨眼前,楚佩晟心口微紧,表面上却是无比的沉稳,他带着笑意道:“阿墨抬头,看看朕。”
那一声“阿墨”唤得千回百转,楚佩晟自己就是容貌绝世的美人,他的声音也是极为好听,此刻他声音微哑,又被刻意压低,就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搔在人心尖儿上一样,让人控制不住地就想抬头看一眼。
如果是寻常人被这么唤一声,估计这会儿魂都要丢了。然而齐墨的人设却是情商奇低的死面瘫,他依旧低垂着头颅,只是道:“陛下,这于礼不合。”
楚佩晟在心里“咦”了一声,暗道这招怎么不管用了,然而他心里迷惑,表面上却依旧是笑意融融的模样。
他直接半跪在地上,一只修长的手掌按住了齐墨的肩膀,不让这人躲开。随后才伸手捏住了齐墨的下颚,硬生生让这人抬起头来,“这才几年呢,阿墨居然便是不记得我了。”
这语气极为温柔,带着一丝未尽的惆怅之意,楚佩晟硬是要齐墨抬头看他,他双眸含情,神色温柔,低声道:“阿墨仔细看一看,可是记起来我了”
齐墨猛地一愣,他顾不上失礼,直接抬手抓住了楚佩晟的肩膀,寒声道:“怎么是你”
皇帝夺他挚爱,可是其中缘由他却是完全不清楚。因为他幼年先生的教导,他对“天地君亲师”此道极为看重他也为皇帝找过无数理由,比如他是被齐间欺瞒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他
两年前那一面之缘,齐墨印象极为深刻,那是苏黛盈与他最后一次外出他还在水中救了这人
原来夺了他妻的,居然是这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人曾经说过的“难以为报”,便是夺了他的未婚妻吗
满口谎言虚伪至极
齐墨心中压抑许久的怒气被直接揭开,他神色冰冷无比,身上杀气四溢,身上也在强烈的颤抖,他狠狠掐着楚佩晟的肩膀,直到青年承受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阿墨你且先松开我。”楚佩晟感觉自己肩膀上一阵钝痛,不由在心中暗挑长眉,然而他面上却是一副柔弱无比的模样,细眉微蹙,眼角泛红,居然有一丝遮掩不住的媚意 。
齐墨骤然清醒过来,似乎是被人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他手上一松,合了合眼,拜倒在地上,隐忍道:“是臣失态了,还请陛下责罚。”
之前那一句质问,已经算是他这几年最不理智的一个举动了。齐墨额头贴着地面,紧紧闭上了眼。他口腔中有一股血腥味道弥漫开,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心中苦涩至极。
“怎么回事”楚佩晟连忙作势要扶起他,他一头长发披散着,领口也因为两人之前的一番动作被微微拉开,露出一片莹白的锁骨。
“你先起来。”楚佩晟双手抵着齐墨的手臂,想要拉他起来,齐墨却是一动不动,他一字一顿地道:“臣失态,请陛下责罚。”
楚佩晟眼中带了无奈之色,他轻声道:“好好好,我责罚你便是了,罚你为我上药,你还不快些起来。”
齐墨依旧抿着嘴唇,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