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穿着隐身衣,从看门的两个守卫之间轻轻穿了过去, 一路上提心吊胆, 却还好没发出别的动静。她探过了,只要程墨不在,这里没人能察觉她的气息, 所以只要在路上避开他就好。
还算幸运, 虽然没在侍卫身上摸到匕首, 但她依照对图纸的记忆, 潜入了一个原属于沈青城的房间,轻轻拿了两把匕首揣进隐身衣, 翻身跃上房顶, 没见程墨的影子,舒了口气, 往竹林的方向潜去。
竹林侧面的断崖, 作为一道利用天然地势形成的阵门, 只要故意按照惊门的寻找法则,就容易抵达。宋悦来到断崖前, 抹了把脸上的汗, 问系统我用了多久
爬山用了六十四分零八秒, 加上之前闲逛, 大约一百分钟左右。
宋悦心下一沉, 估计他们已经发现她不在了, 要布置的话, 得抓紧。
山周围缭绕的云雾, 在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候最厚,而这里的地形特殊,时机得当的话,还有水面的蒸发雾,让崖底的能见度极低。她昨天虽然没站在这里,但也是站在实地考察过的,当时站在山上,只听程墨说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水流,直汇入江中,哪怕是站在山顶,都能听见激流冲刷河岸的声音,据说冷泉山庄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也是因为有一汩冷冽的山泉由此而下。
可是,真当她布置完好,站在崖顶往下望时,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来的时间不太对。
现在是白天,温度有些高,雾气太淡了。
宋悦心情复杂看来,只能等太阳落山
不能让这些古代人看到她消失的超自然现象,保险起见,只能借着夜色掩盖身形了。
程墨例行在宋悦的院中查岗,庭院中一排排的护院,加上暗处的守卫,都没发现任何异常“昨日宋姑娘出门走了一天,或许是劳累了,今天一天都不曾离开院子。”
他的目光却忽然离开这一排护卫,忽然转向紧闭的房门,最后落在大开的窗口上,眉头一皱;“既然宋姑娘不曾离开,那为何房中没有一个人的气息”
这话一落,众护卫脸色齐齐一变,程墨心下也有异,猛地按下腰间的佩剑,冲开房门,锐利的眸光一扫
房中安安静静,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上还放着一只空了的碗。
人,不见了
守在门外的侍女惊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紧抓着门框,“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姑娘喝完药歇息的,门也从来没打开过”
程墨身后的护院们也一个个脸色苍白,宋姑娘丢了,他们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谁不知道最近尊主把她当个宝似的护着
“尊主从未下令给她熬药,是谁吩咐的”程墨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是冷峻的,怀疑的视线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药碗上,“姑娘什么时候喝的药”
“这是姑娘自己熬的,说是昨晚在山上随手采了些补药,让奴婢交给厨子。大概在半个时辰前,姑娘喝了药,准备歇息,我就退出来了。”侍女颤抖着身体,“真的不关奴婢的事,护院们应该都看到了的如有半句谎言,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程墨没说话,伸出一根指头,擦过那只碗上未干涸的药汁,放到嘴中尝了尝,眉头轻轻一皱“这当真是补药”
里面药味太杂,凭他,无法细细分辨。只是,粗略一尝,舌尖上便有冷涩的感觉,与补药的温和辛甜的味道恰恰相反,一定是大寒之药如此冲的药性,让他心中隐隐泛起了一丝凉意。
“姑娘说是补身体的,我就”侍女心下也出现了不好的预感,“那些药我不认识,厨子也不认得,只按姑娘给的方法煎的。”
事关重大,程墨也无法做主,只好吹响了无音哨,又命人立马关闭冷泉山庄的所有出口,逐院落排查,自己则是在这间屋子里搜查线索。
与此同时,燕都之中。
玄司北的部署在上午就已经结束,下午只是再检查一遍有无遗漏,走到西街时,特意绕远了路,摸出了颗碎银子,走到一间铺子前,特地买下了宋悦最爱吃的桂花糕。
跟在身边的钱江,一路心惊胆战。
尊主的心情未免也太好了吧那一张精致得过分的脸,要是时不时露出这样温和宠溺的浅笑,不知道得迷走多少女人而且,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真的没问题么
“尊主,你”
玄司北冷睨了他一眼。刹那间,钱江仿佛见到了以前那个阴死人不偿命的尊主,立马闭嘴,不敢再说一句,只眼睁睁看着尊主又露出那样温柔的浅笑,精致的面容透着幸福与隐隐的期待,将油纸包好的桂花糕贴身放好。
钱江吞了一下口水。
不是说这样不好就是尊主突然转性,转得有点儿太过了,温柔得有种毛骨悚然的诡异。
西街这块地方尊主似乎刻意来过不止一次,猜得没错的话是给宋姑娘带的
就在他们转出街口时,路边一间成衣铺子的门前,从未响过的吊铃铛忽然动了动。衣铺里的人立马跑了出来,见到路边的玄司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