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湛那天晚上还是试着给越鸣砚做了顿外焦里生的鹿肉,越鸣砚简直哭笑不得,谢过了秦湛好意后还是接手拯救了架子上烤着的鹿肉。
如今越鸣砚被阿晚问起,回想起当日情形,仍有笑意从他的眼底浮出。
他摇了摇头,坦然道“我尚未领悟。”
阿晚怔了一瞬,即刻说“抱歉我不是有意,我只是以为以为你现今这么厉害,剑意也一定”
比起越鸣砚,阿晚倒更像是被冒犯了的,越鸣砚笑了笑,他说“这没什么,你只是好奇,我也不过只是说了事实。”
阿晚瞅着越鸣砚看了会儿,才说“你真不在意”
越鸣砚回答“在意,但又没有那么在意。”
越鸣砚在意,是因为他有着非常强烈的变强心理,想要尽可能的成长。越鸣砚不在意,是因为秦湛让他不必在意,她甚至为此再次试着做了她不擅长的事情。越鸣砚觉得哪怕为了这一点,他也不该过多在意,平惹秦湛心忧。
阿晚看着他,半晌才发自内心说“你可真厉害。”
逐强谁都会,但坦然承认自己不足,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你的师父是秦湛、是天下第一剑的情况下。
越鸣砚倒是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厉害的,但小花却认同了阿晚的观点。
她颔首道“对,越师兄是很厉害的,未来会更厉害”
阿晚笑着捏了捏小花的脸,也捉弄越鸣砚道“对嘛,你师兄这次可是要摘星的。云水宫这次摆出的星是一梦华胥,听说这东西是可以用来织梦的,神奇的很,倒时候你师兄得了,咱们正好和他借来玩。”
小花凑热闹的说好,越鸣砚是根本得不到说话的机会,他干脆不说了。
越鸣砚转身便走。
阿晚还以为是惹怒了他,连忙说“唉,我和你开玩笑的对,对不起”
越鸣砚被阿晚叫住,又有些无奈。他回过头,眉眼间倒是没有丝毫不悦,只是对两人说“师尊怕是已拔剑了,你们还去吗”
当然是要去的。
但阿晚这时候可不敢再拖着越鸣砚了。
一剑江寒与秦湛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对手。
两人的剑意相似却又不尽然,一剑江寒出剑,重则山崩地裂,勇则海啸涌流
他出剑,哪怕未曾携上修为,这一剑里含着的剑意,也隐隐引得原本的艳阳被积云遮蔽,当这一剑往秦湛面前而来,空气都似也一并凝住。
秦湛握住燕白,她眼底含笑,剑出锋芒燕白剑并无不知春那般以两柄剑承剑气,似勇还守。燕白剑长而于头处似刀略弯,他有的,尽数皆是“破”与“杀”
燕白在秦湛的手中,就好似天地之间的那条线。这条线撕裂天地,将天地之间划分的泾渭分明。山海皆在此线下,唯有狂风呼啸于其上。
风遇山止,却可翻江倒海去
一剑江寒乍然收回长剑,以重剑相战,秦湛太过了解一剑江寒,在一剑江寒收剑的那一刹,她握剑的手势做了微妙的变化拇指翻去剑柄背面,只有四指需握着剑柄。燕白剑在她的手中就像骤然失了力,直直垂了下去,山至风前风却乍然消散,一剑江寒却毫不为此而动摇,剑仍出秦湛笑了,燕白剑在她的手中恰好因拇指的施力在空中以剑尖画了一轮圆月待一剑江寒反应过来,秦湛的那柄剑已顺着他的重剑而上,擦出细碎火星,直接了当地压上了他的手
秦湛道“我说了这十年里我非无寸进,天地肃杀,却也有静月高悬。风可起可止,方才是风。”
一剑江寒看着秦湛那柄剑,问“风止剑”
秦湛倒不觉得从昆仑剑里得到进益有什么不好,痛快承认“风止剑。”
一剑江寒感慨“你果然是天才。”
说罢他收剑回鞘,眼中战意略歇,对秦湛说“这次是一千两百六十七,你猜错了。”
秦湛确实猜错了,若是两人拼上全部,以燕白之利,秦湛或许当真能将胜负控制在一千之内,但若只论剑意,若非这次她以昆仑的风止剑打了一剑江寒一个措手不及,怕是一千三百剑也结束不了。
两人随意地说着剑中意,阿晚在一旁听不见,但却瞧得目瞪口呆。
她忍不住问越鸣砚“剑主和一剑前辈,只凭剑意,就已有这么强了吗”她忍不住看向自己腰侧的封疆,这十年来她勤学苦练,悟性也得到了一剑江寒认可可她如今看着一剑江寒和秦湛的比试,再看向自己,只觉得自己哪里是执剑,不过也只是刚学会走路罢了。
阿晚看着自己的剑,有些气馁“我是不是并不配执封疆”
越鸣砚摇了摇头,他说“没有这回事。”
阿晚有些羡慕地看着越鸣砚,她问“小越,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你的师父是剑主,可我却从没有见你迷惘过,你看起来总是十分自信。”
怀疑吗迷惘吗
越鸣砚作为秦湛的徒弟,与她距离越近,越能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他有时也会问自己,到底能不能追上秦湛的步伐这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