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画秋风(2 / 4)

温晦看了一眼,面上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唉,好像多了。”

那一天的苍山集市,大部分的人的视线不由都投向了一名带着剑的猎户身上,他看着实在不像个猎户,却拖着约莫有一车的猎物往前。因为没有车,他只能用藤蔓将小些动物都绑在最大的那头麋鹿身上,自己则拖着麋鹿的角一路向前。

他拖着的猎物大约有两个他的大小,可这人却像提着兔子一般容易,众人瞧着他走了半晌,见着他卖了猎物,拿着那些钱先去换了套合适的衣裳。再出来的时候,只有少数人才敢认他就是刚才的猎户。

温晦换了衣服便找了集市上最近的赌场,一把把翻盘,直到赚够了自己想要的盘缠,才收了手,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前脚离开,后脚赌场的打手便被主人示意跟上他。温晦似无所觉,竟仍是往偏僻处走,这些打手见之心喜,只恨不得现在就进了没人的巷子,好给温晦个教训。

只可惜他们还未入林子,便先遇见了华林云家的人。

为首的是个青年,他见到这群人尾随着一名剑客,当下皱眉大喝“你们在做什么”

这些赌场打手一惊,刚想要回头骂一句“莫要多管闲事”,却看见了他衣服上的云纹。

在苍山,再恶的人也不会动华林云氏这是苍山的规矩,是苍山对恩人的回报。

规矩不能变,哪怕这些人再想了结了温晦,却也只能暂且退下,绝不与华林云氏起冲突。

那青年见那些打手都退了,方才走上前去,对似乎此时才有察觉的温晦提醒了两句,提醒完后,他说“我观阁下也似是我道之人,落于苍山被恶徒纠缠,可是遇见了难事”

“在下祁连剑派云松,苍山的云起居士是我堂兄,我或许能帮阁下一二。”

温晦道了谢,看了他腰侧佩剑一眼,而后才笑着问“祁连剑派离此处甚远,你怎么来了这里”

云松脸颊微红,不知为何,他下意识便回答了温晦“剑主曾说过执剑需行万里路,我新得了剑,便想着四处游历一番,也好与自己的剑磨合一二。”

温晦“剑主”

云松道“燕白剑主,阆风剑阁的秦湛秦阁主啊”

他回过了神,有些困惑“阁下不知道吗”

温晦慢慢地笑了,他点头“我知道。只是想起了些别的。”

云松好奇“和剑主有关吗”

温晦答“算也不算,只是这话我也在骗我徒弟出门是用过。”

云松见不得别人说秦湛半句不好,即刻皱眉道“这是正理,阁下怎可用来骗人”

温晦笑了笑,并不以为意。倒是云松见了温晦腰侧的剑似有流光,又确认温晦身上的气息虽淡,确实是修者的气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阁下莫非也是剑修只是不知承自何派”

温晦倒是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他坦然笑答“阆风。”

云松一时不知如何接话。阆风剑修只有剑阁一脉,但剑阁如今只有秦湛与越鸣砚两人,再多的传人昔年都被从剑阁上逐出了。这些被逐出的剑阁弟子后来如何了,倒是无人去问,云松自然也将面前的人当做了昔年被逐的那些弟子之一。

于是他顿了顿,行了一礼“前辈。”

温晦觉得这少年有趣,让他想起当年的一剑江寒。加上他腰间配着的剑又显然是剑阁里的流月,显然是与秦湛有什么关系,本想着多套几句话出来。可他尚未来得及哄这孩子去喝一杯酒,便先察觉到了别的东西。

他笑了笑,也未再理会云松,转身便往巷子里继续走去。待云松察觉不对抬起头,面前早已空无一人了。

云松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惹怒了他,对着巷口甚至叫了句“前辈”

巷口当然没有人回答。倒是风吹来了一张银票落在了他的脸上。云松取下这张银票,银票上以灰写了一行小字,云松瞧着念了出来“贺流月,请酒钱。”

他满脸困惑“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也没有。

温晦走着,巷景便在他的周身快速流转变化,不过数十步,待他走出了巷口,身前再也不是苍山集市的热闹,而是旷野蓝天,瞧着不远处,便是炼狱窟的瘴气滚滚。

司幽府君一身黑甲,连同知非否一并跪在地上。

司幽府君见到了温晦,即刻低首,纵使极力压住了声线也难掩激动,他低声道“魔尊。”

温晦微微笑了笑,他向司幽府君伸出了手“这三十年来,辛苦你等我。”

司幽府君极为激动,他压了好久,方才压住了自己血液中升起的沸腾,他再次叩首,却不敢去碰温晦的手,只是道“司幽府尽数待命,只需魔尊一声令下,便可再攻正道”

温晦笑而不答。

知非否瞧见了,倒是从地上收礼起身。他瞧着温晦片刻,拱手笑道“看来您另有打算。”

温晦看向知非否,他问“我被困于炼狱窟三十载,虽不得出,却也不是个完全的聋子。”

他的笑容收敛,一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