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一批人死完了,
或许自己的话才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仁波切尊者起身望着那恢宏的巨佛如是想到。
自己和那寂上活佛同为转世之人,他即便离开如此之久还能在烂柯寺留下这么大的威望,或许最大的区别便是他投了一个好胎。
毕竟莲花生大士的转世之人和自己那位转世高僧相必是云泥之别,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站到了自己苦修的顶端。
“另外,仁波切尊者如今东方的灵隐寺已经覆灭,不知道那殿下是马踏江湖一并为之,还是有灭佛之意。”
布衣僧人沉思了片刻后回禀道。
“灭佛”
仁波切尊者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烂柯寺有西域五十三国万千信徒,顷刻之间便能召集十万披甲之士,虽抵不过那凉州铁骑,可如今乾国内有世家门阀之忧,外有齐,魏之患,他又凭何出兵我烂柯寺”
“僵持不下,恐怕,不是我烂柯寺覆灭之忧”
“而是他乾国有之祸”
仁波切尊者望着东方之境,不疾不徐道,烂柯寺立寺一千五百余年这是积累下来的底蕴,远非东方那些江湖门派可比。
站在这大殿之上,
便已经站到了这西域芸芸众生之上,
仁波切尊者目光望着铜地之下,
徐徐度步起来,如同神灵一般正注视着那万千苦苦叩拜着的狂信徒,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在这大殿之上,每一步迈出,都是踏在云上的感觉,妙不可言。
至于那朝廷大军,天高皇帝远何必忧心,在西域这一方佛国,自己和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又有何区别
仁波切尊者展颜一笑,
慈悲的面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三日后,
西口关,
大乾西陵郡连接西域五十三国的关口,
同样也是烂柯寺到达西域的必经之路,
此刻,
从天上往下看去,
数之不尽的身穿戎装的西域兵卒正从关外而来,烟尘滚滚,声势浩大,远远看去竟是不下五万之众,分为三路而来,旗帜分明。
“蛮夷扣关了”
“蛮夷扣关了”
正啃着面饼的老兵望着远处汇聚的兵卒,吓得手中的面饼都掉落在地,双腿止不住的打颤,守城的边军算在一起拢共不过数千人,何况西边已经安稳太久,久疏战备,如今陡然之间看着数万蛮夷冲杀而来自然吓得魂飞魄散。
“众将士,勿乱”
“并非敌寇”
守关的将领走出后,看清那几道鲜明的旗帜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昨日便收到了一封凉州谍报司传来的秘信里面详细的交代了后面的事情,如今倒也不算慌乱。
“开城门”
守将高呼一声,
“吱呀吱呀”
厚重的城门徐徐开启,
俯身望去,
底下的西域兵卒风尘仆仆,大多身披皮甲,手中的兵器算不得精良,甚至于还比不得自己等人手中淘汰下来铁器,可唯独那股子野性要远胜于自己,那是西域边境广袤荒芜之地才能养成的气质。
同样这也是曲先,若羌,于阗,这三国敢于灭佛的底气所在,或许他们的贵族,他们百姓,乃至于他们的亲眷都已经拜倒在烂柯寺下,可唯独这军队从小培养,一直保持独立,没有丝毫让僧侣插手的意思,同样也没有经历佛门的洗脑。
若整个西域皆是载歌载舞之人,
还要灭佛,
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罗公主,后面的事情便全靠您了”
守将望着身旁一颦一笑动人心魄的西域女子郑重的开口道,细细看去那女子的腰间悬有一块虎符此刻正轻晃着。
“殿下的气魄也是远超小女子的想象,殿下能够信得过,也是小女子的福分,这虎符还请将军代为保管,事后再交还给殿下。”
女子望着已经入城的本部兵卒将腰间的虎符解下,递出,于自己而言这更像是一个信物,自己可没有蠢到去指挥大乾的兵卒。
“至于后面的事情,还张将军放心,小女子答应殿下的事,自然会做到,除非所有兵卒全部身死,否则绝不会让一个西域兵卒踏入西口关半步,这是小女子的承诺”
西域女子斩钉截铁道,
娇媚的容颜上透着说不出的英气。
“阿帕,只要撑下后面的几天。”
“那么余下的日子便是我曲先王室的荣光遍洒西域之时,套在我等肩胛上的枷锁也将被手中的长刀斩断”
西口关上,
西域女子怔怔的望着前方广袤的大地,
“此战往后,”
“我们的牛羊将不再进贡寺庙”
“我们的家眷将不再苦苦叩佛”
“我们的子女将不再入寺修行”
“我们将用我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