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来打量着长街上那个清俊的少年,昨日的消息传出后,便是临街的二楼也有女子早早的守候在窗边,目光扫过便做贼似的低下,当目光离开便有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说着少女的闺房话。
高门大户的门口,
一袭大红长裙的姑娘看清那少年郎捂着嘴怔怔的站着,原本就很是娇嫩的皮肤在大红长裙的衬托下更加显得白皙,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
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双唇间的一抹殷红更是平添了几分气色,
让那姑娘越发显得娇嫩,此刻正捧着叠整的蟒袍望着自己出神,嘴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许别人看到的只是那个少年郎光鲜的一面,可这一路上自己想着的确是路上会不有蚊虫叮咬,芒种过后南地阴雨连绵会不会着凉,喝多了酒会不会头疼睡不安稳
“还请道长放心,成婚之前。”
“本殿不会有任何逾越之举。”
少年郎低声念叨着。
突兀的自嘲一笑,
有些事情自己这辈子还是如同上辈子一般矫情。
礼记有言,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上辈子也有话叫,本是俗人,贪财好色,
便是至圣先师也曾讲过,“人性本色”,何况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俗人,如何能够不对貌美的女子动心,可上辈子自己本就是一升斗小民,遇见了那个想要相伴一生的姑娘。
总是想着成婚之前许她完璧之身,
便是不能走到最后,
也能让她有所选择,
想想自己挺傻的
对的,确实是挺傻的,
讲到底不少的姑娘都在最懵懂的年纪,便将自己的第一次如此廉价的交给了所谓的爱情,这样做并不奇怪,讲到底女孩子都感性的动物,而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朝气蓬勃,喝醉了酒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自己往后余生总能给她最好的。
可日后,
又怎么要求下一个人,
重金娶亲
上辈子还曾听起一朋友分手后懊悔,不是懊悔期间的付出,也不是懊悔无疾而终的恋情,而是懊悔没有睡了那个姑娘。
挺真实的,
谈不上对错,
人这一辈子想想其实挺短暂的,匆匆而过不过百十来年,最后化为一捧黄土,可想来这辈子走到底总能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喜欢到了那种连碰都不愿意碰的姑娘。
后悔吗
少年郎想了想,释怀一笑,
有什么好后悔的
如果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走下去,
便是老了记忆中也还有一份不曾触碰的美好,泡一壶茶,穿着个大背心,翘着二郎腿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想着记忆中的种种,一把蒲扇便能乐呵呵的摇到天黑。
“徐柿子”
“小鱼儿”
鱼桃夭踮起脚尖比划着,
少女刚刚及少年的肩膀。
“你不冷啊”
鱼桃夭看着一身单衣的少年郎噘嘴道,随后将手中的蟒袍掀开,抹平褶皱,亲自给少年郎穿上,远处院墙上,窗户边上蹲着偷看的姑娘都是呐呐的模样,只因为那个清俊的少年郎只是伸手刮了刮后者的鼻尖,并没有阻止如此亲呢的举动。
“走吧,回上京。”
“糖葫芦管够。”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轻声道。
鱼桃夭眼睛弯成月牙状,睫毛忽闪,
“好,一言为定”
“徐柿子,大气”
鱼桃夭突兀的笑出了声。
望着那一袭红衣绝尘而去,城中的姑娘都是怔怔的看着久久没有收回目光,脑海中突兀的想起一句话,
大家闺秀配的是青年才俊,
贤良淑德配的是正人君子,
知书达理配的是温文尔雅,
倾城倾国配的是公子无双,
而那个少年,
想来天底下没有他配不上的女子吧。
回上京走四方官道不过百里,南征的大军昨个已经多行了一日,可余下的数百亲卫皆是一人双骑,全力奔驰不过寅时便追上了大军。
天边隐隐有了红霞,
策马大半日的功夫也是劳累有些吃不消,鱼桃夭寻了一辆马车休息去了,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轻轻盖上薄毯后合拢车厢,策马走到秦清堂身旁。
“这月余的功夫,秦公费心了。”
少年郎望着身旁的老者开口道。
“殿下,多礼了,这都是老臣分内之事。”
“说起来前些日子南征的时候,朝堂上虽然表面上无波无澜,可底下确是已经暗潮涌动了,若不是捷报传回恐怕上京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这趟有殿下举荐之人入尚书省。”
“臣才能忙里偷闲,来这一趟送送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