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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吧,嫁了吧,早些嫁了”
那中年妇女拍打着地面呐呐道,
“嫁了,生再多的娃娃,免再多的税,也是夫家的”
那汉子苦笑道。
“我这辈子是做的什么孽啊”
那中年妇女仰天喃喃道,
有人愁,自然有人欢喜,
朝廷的这道政令的意思说起来也很简单便是让民间嫁女,以往十四五岁嫁女的也不在少数,可终归而言还是有很多人家存着让女儿嫁晚些,帮衬着家里做些事,或者慢慢挑个好人家多收些聘礼,又或者实实在在等个靠谱的人,可眼下这道政令下来对于这些人家无异于晴天霹雳。
而乡野间那些讨不到婆姨的穷苦汉子瞬间变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说到底大多人户嫁女也求个面子,嫁个穷苦着的人户,也比给大户人家做小妾体面,何况大多都是姿色平平的女子大户人家的门槛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二哥,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儿”
榜文外有一身穿短襟的年轻汉子听明白后挤开人群大声嚷嚷着,神色很是激动的跑到了后方一担着柴火的青年旁。
“哪来的好事”
“天上掉银子了”
青年将背上准备担往城中贩卖的柴火放下玩笑道。
“天上没有掉银子”
那人顿了顿,
“那你高兴个什么劲”
“有那功夫,不如余着力气多砍两担柴,多存点银子将来讨个婆姨”
青年撇了撇嘴,
“天上没有掉银子”
“可天上掉婆姨了”
“二哥,你不是和张屠夫家的大女儿看对眼大半年了吗”
“嗯。”
“可人家老爹看不上我,有什么法子。”
青年苦笑一声。
“算算年纪那张屠夫的大女儿已经十七了吧”
那人板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嗯,已经十七了,可她老爹一直张罗着要给自家闺女寻个富贵人家,他家中虽然不算家境殷实,可油水不少在多养几年也不是大事,讲到底还是瞧不上咱。”
青年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自嘲一笑。
“别介”
“哥如今不是你求着取妻”
“而是他张屠夫求着嫁女”
“这”
“二哥,你先听我完说”
那人伸手打断道,
“如今朝廷的政令下来了,若是家中面满十五不嫁每天便要多收一千钱的人头税”
“那张屠夫还不急的团团转”
“放眼十里八村,尚未婚娶的男子,也就是二哥你最靠谱,怎么也好过砸在手里,又或者嫁给那些闲汉吧”
“二哥,你就等着,我估摸着也就这几天了,等着张屠夫上门吧。”
那男子话音刚刚落下,
“速速退散,押送官文”
“速速退散,押送官文”
“速速退散,押送官文”
城门内便有一对骑着高头大马的兵卒拿着卷好的榜文疾驰而出,看那神色急切的模样甚至比起往日朝廷下发征收粮草税务的政令还要重要,管中窥豹也能看出朝廷对这事得重视程度。
“二哥,你就瞅着吧,咱们这是京畿之地天子脚下,官府的榜文下来,想来用不了多久乡里村里便能够知晓,那主管教化的官员估摸着晚上的功夫就能到村子里讲解,不出两日里正,耆老就得去那些不愿嫁女的家中登门拜访。”
望着兵卒扬起阵阵烟尘那汉子扬声道。
“二哥,你做甚去”
那汉子转过头时却发现那青年已经跑到了十几丈外,便是担着的柴火都余在了原地。
“回家拿银子置办聘礼去”
“先把东西准备好了,就等着里正上门找那张屠,呸找我那老丈人的时候提亲去”
那砍柴的青年头也不回道只余下那汉子哭笑不得。
已经寅时,
城门口围拢的人早就不知换了多少茬了,
只至天边渐渐有红霞升起观看榜文的人才少了许多,毕竟进城的人都看过了,城中的百姓自然有承天府其他的衙役告知,眼下是出城的时候可明显可以看去人群比起往日气氛怪异了许多。
“他奶奶的,朝廷这道政令不晓得要便宜多少混小子”
榜文前那个年长的衙役吐了一口唾沫笑骂道。
“小邓怎么瞅着你一副焉巴巴的模样。”
“昨夜做春梦了”
年长的衙役望了一眼身旁的同伴打趣道。
“说来正常,毕竟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
年长的衙役继续打趣着,
“咱们虽然偶尔也能混到些油水,可真说起来咱们衙役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即便咱们这些个捧着铁饭碗祖传的正身衙役一年到头也捞不到几两银子,许多良善人家看不上眼,可胜在稳定,如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