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娃子”
“若今日有鱼有肉咱还真不喊吃,可这一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估摸着回朝阳郡有个百八十里地,吃不饱哪有力气回去,这粥不说吃得多饱,好歹也能让咱们动弹起来,也给他们省点力气。”
“你放心大胆的喝”
老卒叼起一根狗尾巴草下意识的剔了剔牙,最后想起什么,苦笑一声把手中的草根丢了出去。
“吃好了,就上路吧。”
“敢问将军这趟去往何地”
“朝阳郡”
那汉子沉声道。
“将军此话当真”
问话的兵卒面带喜色。
“他奶奶的,还能骗你们不成”
“你们齐国的使臣快到朝阳了,我们白将军嫌你们浪费粮食了,早点送走了好,免得整日待在军营中白吃白喝的。”
“你们甲子营是第一批,后边的弟兄也快了。”
那汉子大笑着骂骂咧咧道,转身时面色确是阴沉下来,粗粝的手指缓缓的在磨厮着刀柄,当目光落到校场正中的少年身上时神情变得坚毅下来。
“谢过将军。”
“咱们就不浪费贵军的粮食了,回家吃自个的。”
“待会绑绳子的时候自觉点,路上别耍什么花样,明个天明就能到朝阳郡了,别把自己的命给折腾丢了。”
“嘿嘿”
“小的省得,都是为了周全。”
“绑着我们心里也安生些。”
老兵油子也没多想搓了搓手玩笑道。
“寅时了,出发吧。”
白起抬头望了望昏暗的天色出声道。
右手扬起,
场中的凉州兵卒翻身上马,
郡兵穿行在场中为战俘手腕绑上绳索。
从天上往下看去,
上万人脚步踉跄的正在赶路,身后数千骑着高头大马的凉州兵卒守卫在四周,就像是在驱赶着羊群的豺狼虎豹。
沉默,
沉默,
是死一般的沉默,
已经赶路了三个时辰,步行的齐军俘虏已经精疲力尽,腹中那点稠粥已经耗尽,有气无力的往前赶着路,就像是行尸走肉,不过也不太贴切,比起麻木的行尸走肉而言,他们的眼中多了一点东西,那叫希望,因为他们以为他们可以活着。
“叔,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年轻的兵卒抬头望着四周的环境莫名的觉着有些熟悉。
“叔,这不是去阳谷关的路吗”
年轻兵卒望着四周呐呐的开口道。
“闭嘴”
老卒看着年轻兵卒惊恐的面容咬牙低声喝道。
“你小子不要命了”
“挑着寅时出营,四周骑兵环绕加上天色昏暗,看不清方向”
“可如今都走到这地界上了才看出来,你还嚷嚷想死啊”
“叔,这”
“狗蛋听叔说,这趟估摸着是出事了”
“回朝阳是不太可能了,多半是送去乾国境内做劳力修桥铺路,不过也比丢了性命强”
老卒望着远处的凉州兵卒长叹了一口气。
“逃是逃不出去了,叔这年纪估摸着也撑不到回去的时候,不过狗蛋你还年轻,若是往后的日子有机会能够回到老家,记得给你王婶说一声叔对不起她没让她过过几天安生日子,苦了她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
“叔是说有可能,记得把叔的尸体带回南边,人就讲究个叶落归根”
“叔”
“别说了,记得待会路上安份点跟着叔”
“叔便是舍了这条老命,也护你这一路。”
阳谷关下,
借着月光依稀可见斑驳的城墙,
远处齐军兵卒仰头呐呐的看着,
“怎么是又回阳谷关了”
“不是说好的朝阳郡吗”
当阳谷关的轮廓映入眼帘时齐军俘虏中瞬间炸开了祸,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们将军呢”
“快让你们将军出来,,诓老子”
人群中有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喝出声,话音落下时更是群情激奋,无数手缚绳索的俘虏拥挤着往马匹上撞去。
“肃静”
红衣黑甲的凉州兵卒分开一道缺口,
身穿白衣黑甲的少年缓缓策马而上,
没有说话,
比刀身还要清冷的目光在齐军俘虏的脸上扫过,
手轻轻扬起,
数千凉州兵卒抽出腰间的长刀,
“大声喧哗者,斩”
“停歇不前者,斩”
少年人清冷的嗓音传入耳中,原本的兵卒只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子凉气窜去脑壳。
“走是死,不走也是死,小爷和你拼了”
人群中有人暴喝出声,袖口藏着的瓦片已经隔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