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盘呈品字布局,进可攻,退可守,自有章法。
这中军大营外各种工事完备,营内更是秩序井然,明哨暗哨无数,各路混杂的丘八也没有半分躁动,安营扎寨端是无人能出其左右,秦公的眼光还是没有半分毛病。
“还请公公在帐外等候,容我去通报一声。”
“公公,还劳烦多等候一阵。”
一校尉态度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毕竟是陈闻之从南边带来的老人自然是心念着陈闻之的,前边两道圣旨没接已经让身边的老人心中万分担忧,毕竟这朝廷大军和那凉州铁骑不同。
若是朝廷真是下了决心给陈闻之扣上一个抗旨不尊,欺君罔上的罪名,可是没多少人愿意陪着他扯旗子造反。
“帐外等候”
那小宦官闻言微微有些愣神,往日不论是去哪传旨人家都得把自己当成大爷供着,打发钱装得盆满钵满外态度也得毕恭毕敬,何曾还要等在在帐外吹着冷风。
脑海中思绪万千,
可当眸子的余光落到帐帘外一抹嫣红的血渍后,瞬间噤若寒蝉,尸体自然有整理过,可那渗透进去的血渍却很难清理干净,手指轻轻触碰上地面那,看着指甲盖上微微凝固的乳白色凝胶。
“呕”
“公公,我还对食都没找过”
小宦官弯着腰吐了一地,呜咽一声看着魏明辅颇有些委屈。
“公公,劳烦了”
那校尉说完对着魏明辅躬身一礼,也不理会这小宦官径直往大帐走去。
大帐之中的氛围十分凝重,噼里啪啦燃烧着柴火映衬着陈闻之阴晴不定的面色。
“禀将军,帐外又来了一波传旨的公公。”
那校尉单膝跪地禀报道,确是没有等到回答,也不好擅自起身,只得楞楞的跪着不多时额头已经冒起了汗珠。
“起来吧。”
陈闻之披着黑色大髦正站在中军大帐的沙盘边上眼中的神色莫名。
“陈将军,出兵吧”
南路边军一老将开口打破了这场中的平静。
“陈大人,出兵吧”
“陈公,出兵吧”
大帐之中众人相继跪倒在地。
“朝廷已经传令三次,若是再不接旨恐怕万事皆休。”
老将仰头望着陈闻之眼眶中隐隐有浊泪涌现。
“如何出兵”
“凉州三十万铁骑陈兵在外,我军中铁骑不足八万,余下全是步卒,放弃关口要塞之利出营野战如何敌得过”
陈闻之看着沙盘之上的布局喃喃道。
“陈将军那凉州三十万人马,其中三镇人马还在玉门关一带,我们只需要面对十五万铁骑便够了,五十万大军对阵十五万铁骑无论如何至少有一战之力吧”
“何况北地戈壁的蛮子如同疯狗一般,一旦嗅到血腥味必然南下,我们这边步步逼进,到时候那徐武将面临南北两面夹击断然在无回天之力。”
老将指着北地玉门关断然道。
“何况,在不出兵。”
“朝廷再有旨意传来怕就是”
老将欲言又止其中,不过其中的意味已经万分明了了。
打不一定输,不打必然会死
大帐外,
夜间的北地的冷风吹来小宦官打了个寒颤,已经站了许久,小腿肚子都开始抽筋了可里面还是没落出个章程来。
“来人”
魏明辅等了许久,最终还是高呼一声。
“不知公公有何事”
大帐外有一亲兵走上前来拱手道。
“这有一封私信,还请交与陈公”
魏明辅从怀中掏出一封印有火漆的信件递给那人,便不再言语,眼下看来情况危以,还是得早些让陈公做出决断。
大帐之中,
陈闻之轻启信件,
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微微有些愣神。
“秦相”
收拢信件,陈闻之的目光在跪地的一众将领面色上扫过,最后又落入沙盘之上,惊疑不定。
“哎”
陈闻之长叹一声。
信不长只有两句,
胜,上京饮酒不醉不归,老夫十里相迎。
败,以身报国马革裹尸,老夫仗义死节
“罢了,便依秦相所言”
“明日出兵北上”
陈闻之长叹一口气话音落地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秦相字里行间的暮气便是相隔千里也能感受得到,想必也是做了无数努力可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掀开帘子,走出大帐。
“陈公”
魏明辅躬身一礼。
“嗯,宣旨吧。”
陈闻之开口道,身后一种将领也走出大帐随在身后。
身旁的小宦官打了一个机灵,
本已经心存死志。
在思量着是撞死在大帐外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