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抬头的那一刻,
长街忽然开始震动起来,青石上的积水被激起有细微的水珠升腾,临街的木屋楼板轻抖,雨水不敢近身分毫。
因为长期握刀而显得粗粝的手掌轻柔的拂过白裙姑娘的脸,轻轻的把白裙姑娘的尸体放在街边的商铺旁,头枕在石阶上满头秀发散开,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这是柳儿姑娘最喜欢的一种花,怀中还有一个干枯的香袋,栀子花萼筒有棱,花冠高碟状,白色,重瓣,干枯的花瓣捧在鼻尖依旧有淡淡的花香绕鼻。
“柳儿,等我”
世间有几千种表达爱的方式,他却宁愿选择最痛的一种,那句等我娶你总归还是来得太晚了些,甚至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上辈子是上官海棠,
那个离开了他的女子,带走了他心中终于盛开的那朵海棠花。
这辈子是柳柳儿,
这个离开了他的姑娘,带走了他心中象征着永恒爱意的栀子花。
命运是什么
命运是看不见一根线,当你以为自己握住它,并斩断它的时候,你的人生发生了改变,你以为你战胜了命运。
那么这一切所谓的改变又有没有可能,
就是命运下一步的安排呢
我不稀罕做天下第一的刀客,我只想做你心中的一刀哥哥。
我的想法明明那么简单,
为什么都不能实现呢
一刀很烦,很烦这操蛋的命运
双手握紧,
栀子花,瓣瓣脱落,
他看了人群中那个阴沉的老者一眼,然后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长刀。
一声极轻微的磨擦声传出,
就像是清风拂过姑娘的裙摆,
下一刻,
手中的长刀已经捅入了卢鸣中的胸口,老者的神情很是惊恐,甚至没有看清楚那人的动作便已经到了,身旁的两位三品武夫同样没有反应过来。
归海一刀没有就此抽刀而出,而紧紧盯着他的双眼,看着苍老眼眸最深处的泛起的绝望,
手腕用力一拧,
冷冽的刀锋直接把卢鸣中的心脏搅成了碎片,卢鸣中身体猛然抽搐起乘,痛苦地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可卢鸣中的死并没有让他心中的戾
气得到半分的缓解,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宛如一潭死水,这是失望到了极致。
他对这个世界失望到了极致,也恨到了极致,同样这所有的情绪也成为了他的养料,他越恨便越强。
拔刀而出,再次挥出,
卢鸣中人头落地,顺着青石板滚到了排水渠中,留下无头的尸体血流如注。
“杀”
两名三品武夫对视一眼,有些害怕那个满身血窟的男子,明明已经身中数十箭,藏青色的长袍已经被鲜血染得暗红,可为什么还是这么强
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两人联手只求速速斩杀这个心如死寂的刀客。
踏步向前,手中的兵器高举,
归海一刀动了,长刀上有凝如实质的血气,他挥刀的动作很慢,因为这是阿鼻道三刀中的第一式,无间杀道
涅盘经中有言“阿者言无,鼻者言间,为无时间,为无空间,为无量受业报之界,故阿鼻地狱亦称为无间地狱。”
刀出的那一刻,
长街上的众人只觉得,
天地间满是森然杀意,
冷,那是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甚至可以冻结你的灵魂,四周仿佛有怨气翻腾,耳边有鬼魂在嘶吼,有不可名状的怪物盯着你的眼要将你拖去那无间地狱。
刀落下的那一刻,两名三品武夫已经僵直了身子,堪堪用兵器挡在身前,不求伤那人分毫,只求自己侥幸不死。
无处不在的杀意面前似乎三品武夫的体魄已经失去了意义,那更像是一种意境,刀落下的那一刻,两人一死一伤,细微之处在于,其中一人在踏出的时候,微微落后了半步,没有直面那森冷的刀身,此刻正跪倒在街角狂吐出鲜血。
“他奶奶的,这都是什么怪物”
看着握刀的身影,活下来的那名三品武夫大骂一声,疾速往人群中隐去,再也没有半分战斗下去的想法。
街头,还有数千门阀私兵,
归海一刀没有丝毫犹豫,
又是一刀挥出,一道血色刀芒落入人群,瞬间数百人齐腰而断,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很早便听闻前人发明了腰斩,犯人的半截身子落在油纸中,不会又血液渗出,还能带着那钻心的疼苟活数个时辰。
可眼下是
积水的青石板,有人气魄强健没有立刻死去,哀鸣声在长街之上此起彼伏,到真是如同那无间地狱的场景。
三品中顷力一击能有这种威力的人不少,
可绝对没有这样的效果,
何况场中那个刀客没有丝毫力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