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新没必要病退,回头安排个行局副职,”归晨生实在没辙了,索性点出陈市长,“留一份情面好相见。”
“情面他给了我什么情面”陈区长冷笑一声回答,“不是他推波助澜,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吗我的干部只是私德有亏,你根本想不到。我区政府现在乱成什么样子”
“财政不说,计委瘫掉一半,宣教广电人来人往,孟志新分管的摊子得我接,”陈太忠越说越生气,抬手狠狠一拍桌子,“工作都没办法安心开展。这就是他的情面”
“新华北报跟陈市长无关,”归晨生苦笑着一摊手,借着这个由头,说出了陈正奎想要他传递的消息,“今天的报纸没刊载内容。还是他托人施加了压力有人躲在暗处,正等着看笑话呢。太忠,咱不能便宜了用心叵测的主谋。”
这个话说得倒还算靠谱,善意释放得也很明显,不过陈太忠早就猜到了,陈正奎可能只是适逢其会,所以并没有多奇怪,反倒是他没想到,合着新华北报那边,也是那厮叫停的。
可是再想一想,这也不足为奇,陈正奎毕竟是有根脚的,随便找点助力真的不难。
当然,在归市长看来这算善意,但陈区长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那你有没有想到,为什么我可能会怀疑,陈正奎跟新华北报有关”
“唉,”归晨生叹口气,这才是症结的真正所在,陈市长为什么会想到,他有这个嫌疑因为他借着新华北报的势,强行对北崇下手。
一时间,归市长也有点理解陈太忠的想法了,当初是陈正奎想把孟志新打到万劫不复,那么现在陈区长出手,目标自然也是马书记的万劫不复。
官场斗争,从来都不是温情脉脉的,陈市长现在希望有回转余地,可当初你出手的时候,是否想过手下留情没错,留一份情面好相见,但陈市长没留下这份情面。
归晨生沉默半天,又自己给自己倒上杯酒,一饮而尽,这才发话,“那你希望怎么样”
“孟志新病好了之后,就回来上班,马飞宇另找出路吧,别留在阳州碍眼了,”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开出了条件,“然后你告诉他,没有下一次了。”
“这也”归晨生听得目瞪口呆,我让你开条件,你也不能太狮子大张嘴不是孟志新的事情都见报了,你要保他安然无恙,马飞宇被捂得严严实实,反倒要调离
麻烦你搞一搞清楚,这孟志新跟马飞宇,压根儿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他轻叹一口气,“太忠,马飞宇跟你有私仇”
“没有,”陈太忠摇摇头,“干部不修私德性质严重,还是巨额财产来历不明严重”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巨额财产来历不明定然要涉及到贪腐或权力寻租,有人追究的话,双开正常,住监狱都有可能,而孟志新是真正的私德有亏,他甚至不是去嫖娼,只是有个情人,点儿背的就是这个情人遭人奸杀,而此事被宣传得天下皆知。
换一种方式来假设,就更能说明问题,若是何霏没死,两人的私情又被杜俊才得知,小杜手持证据闹到区政府来了,要求区政府做主,区里也只能以调解,严重一点的给个警告处分,若是有人盯上孟志新的位子,又兴风作浪,了不得也就是调离或者改非。
归市长当然分得清轻重,他犹豫一下,又试图帮着争取一点,“但是马飞宇,还没经调查呢,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这本来就是你要我开条件,”陈区长微微一笑,又一摊双手。“谈不拢可以不谈,我其实就没想着开条件。”
你可以更嚣张一点吗归晨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年轻人了,狮子大张嘴不说,条件都不容更改。
当初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人,归某人才不会去轻易地撩拨,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有点晚了,他站起身来。“那就这样吧。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做为堂堂的副市长,这是归晨生的最后一点矜持了,他不能在陈太忠的住处。就直接打电话给陈正奎,那样可真的半点体统都没有了。
走出院门上了汽车之后,归市长先把司机撵出车去。然后拨通了陈正奎的手机,将陈太忠的条件转述一遍。
“这不可能,”陈市长断然开口拒绝,他若答应下来这样的条件,堂堂的大市长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若是调走马飞宇,孟志新必然要受到处理,这个没有商量新华北报不是我喊来的,但是人家反应的问题客观存在。那就必须要处理。”
“我也这么表示了,”归市长苦笑一声,将两人的一些关键对话复述一遍,“那家伙油盐不进,怨气十足。”
“哪里有不能谈的条件”陈市长却是不吃这套,对他来说,调走马飞宇不算太大的问题。他就算能把姓马的囫囵保下来,早晚也是要将人送走这是必须的,这么大的隐患藏在阳州,又有不少人知情,哪天一旦被人利用了来做文章。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孟志新完全不动,那就太打他这个市长的脸了。而且说句实话,对舆论真的不太好交待,等着陈市长犯错的,可并不仅仅是陈太忠,“你告诉他,就说我说的,孟志新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