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的人知道”许纯良也是受了殷放的压力,才会考虑给金乌拨这笔钱”钱拨得不是很情愿,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不要通过官方渠道”调查了。讀蕶蕶尐說網
他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后果,但是真的没想到那么糟糕殷市长视察过的第二天,围栏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当地的村民们都知道,甚至连行情都知道,租一头牛一天三十块。
这位知道详情了,却是没胆子跟许纯良说,他不知道该不该如实汇报,实情汇报上去之后,许主任会不会听而不闻
按说现在的科委,真不差这两百万,但是许纯良做事从来都是随兴而有原则的,许主任跟殷市长犟起来怎么办殷市长问起来此事是谁调查的”又该怎么办
大家都知道,许主任是下来镀金的,可是殷放能干多少年市长”可就难说了谁不怕回头的秋后算账
这是底层小人物的悲哀,而他们这种畏首畏尾的心态,又从根本上助长了某些人的侥幸心理,以至于某些特殊现象逐渐蔓延,最终成为常态,却是谁都不敢再说了。
所幸的是,负责调查的这位,胆子虽小却正义感犹存,又想着我是在维护科委自己的钱,于是就找到了张爱国求助张厂长家学渊源,在单位里人缘不错,虽然不讲理的时候也很不讲理,但大多时候都是很好说话的。
张爱国却是心里明白,人家求助的不是自己而是陈主任不过此事有集匪夷所思所以他又亲自求证一番之后”才打了电话过来。
“牛都是租的”陈太忠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这个内容,他需要确认一下“一天三十块钱”
“没错,都是跟附近的农户租的,除了租金,伺料还管够,保证不干活儿”张爱国是真的弄清楚了,“这就是个空壳项目。”
“这种事情也敢做”陈太忠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不过他见惯了太多的有恃无恐,心里也隐约猜到,事情是怎么个手尾了。
“那边都准备好了,到时候报个牛全死啦,事儿就揭过了”,张爱国的回答”符合某人的猜想“反正钱是hu了。”
也是,陈太忠能理解这个操作手段,上面上项目,只图声望和口碑了,凤凰日报上都能登一条说什么殷放市长心系群众金乌特色养殖受到科委大力扶持,拨款两百万,至于说后果,谁会去关心
等殷市长回头问起金乌,你们特色养殖那儿怎么样了,那边回答一个“全死了”就连殷市长都只有默默吐血的份儿谁让你没从头到尾盯着呢
死了的牛呢病死牛自然烧了为啥不早汇报呢这个事情,我们正在总结经验教训说白了,就是我们犯了错误,不敢跟上面说啊。
对这种情况殷放能怎么办他堂堂的一个市长,不可能在这种小事情上hu费注意力下面弄这么一个啼笑皆非的结果上来,他还能再计较吗
事实上更有可能的是,殷放身边有人得了金乌的好处,吹个风不光彩的事儿,心里有数就行了。到了那个时候,甚至不排除殷市长本人都遇到了金乌的公关的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完了。
反正”不能在考察现场识破骗局,殷放这就算被装进套子了,堂堂一市之长亲口赞扬过的业绩,难不成你要不认账
这件事里,最关键的环节,就是市长视察的时候了,撑过这个环节,那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而殷放长期在省直机关,对肉牛行业没有切身的了解,被蒙蔽也正常一不要把水牛认成黄牛就行。
通常而言,领导为了自身的威严,都不会自打耳光,更别说是新来的领导了,更极端的情况就是遇到那些“好相处”的市长,再拨一次两百万,又租一次牛也正常了一牛能死一次,就不能死两次吗
只要胆子够大”两百万的贷款装进口袋”就是这么简单可笑吗真的不可笑,类似的场景,在全中〗国每个角落都有上演
“吕清平,他妈的他欺人太甚啊”,陈太忠想到这里,禁不住咬牙切齿,“我不在了,就知道欺负科委了当初就应该直接弄掉他。”
“这个”张爱国在电话那边沉吟一下,似乎有什么不好说的事儿。
“少跟我这个那个的,我现在心情不好”陈太忠哼一声,“有啥话你尽管说我会怪你吗”
“其实吧怎么说呢”张爱国枯玷乎乎半天,才鼓足勇气干咳一声,“其实这个事儿不怪吕清平,他压根儿就没惦记咱们的星火计划,这我也是听人说的”
说白了,这还是洗钱的一种手段,县里财政有点钱啦,这个,宽裕了啊”但是财政上的钱,它不是个人的,随便hu出去的话,可能引起不必要争议。
那么,县领导考虑到农民生活还很困难”他们就要大力发展养殖业,然后“等牛都死完了,啧,这就是欠了信用社的贷款了。
信用社的贷款,是县财政担保的,然而话说回来财政担保也不是一定保证还钱,县里财政也紧张呢,你要是识做一点,我就没多有少地给你一点,你要是不乖,嗯那么,跟下一届班子要去吧。
所以,这么搞,县里财政未必亏多少下一届班子就不关这一届班子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