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太忠陈述的事实之后,蒙艺久久地没有出声,大概过了有两分钟左右,他才沉声问了,“这个一块钱买厂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怎么看有用吗有用也不找你来了,陈太忠回答得很干脆,“这是国有资产流失,本来跟我无关,不过我看不顺眼。讀蕶蕶尐說網”
“这些人胆子确实挺大地,”蒙艺缓缓地点点头,顺手推开了蒙勤勤按摩的手,旋即苦笑一声,“你知道吗,今天书记会上,杜省长又说起资金紧张了。”
他的话似乎跳跃挺大的,跟章尧东都有得一比了,可是陈太忠却是偏偏能听得出来,蒙书记这是有感而,而不是在为了“瞬移”而“瞬移”。
“总之,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这种玩儿火的人,”蒙艺哼一声,直起了身子,却是也不看他一眼,“不过听你的意思,这件事情还没敲定,英国的投资者也有点犹豫,你这是不是着急了一点”
“等事情定下来就晚了,”陈太忠这次不肯客气了,“只要程序走到了,推翻可就难了。英国地投资者犹豫了,可是还有那么多华商呢。”
“没错,要是程序走到,我说话都费劲了。”蒙艺点下头,侧头看看他,这是蒙书记进家之后头一次面对陈太忠,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不过,也许事情未必谈得成呢”
“怎么可能谈不成”陈太忠毫不含糊地顶他一句,“敢提出这种触目惊心的解决方案。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吧”
蒙艺呆了一呆,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笑一声,“好了,你这个建议挺有前瞻性的,我知道了。会让他们关注的,唉经济挂帅,说穿了都是钱闹地。”
接下来,蒙书记的话就明显地停顿了一下,这是他给陈太忠自由 挥的时间,是骡子是马,你有什么样的才华。女尽情地展现给我吧。
像这种考校,上位者是不会给出明显地提示地,在合适的时机,寻找到合适的话题以展示自己的见识和能力,这是下位者必须掌握的技巧,要知道,这种考校的机会并不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各人地感觉和造化了。陈太忠当然能抓住机会。不过遗憾的是,他唱的是反调,“他们要是能把素纺卖出一两个亿,我都不说地,一块钱,那就太过分了。”
蒙艺不置可否地笑一笑,“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地”这话听起来平淡,却是很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中心。
“我跟那个议员关系好。他有点担心买了这个厂子。会不会有什么后帐,”说不得。陈太忠只能将事情原委头头是道地讲一遍。
蒙艺听完之后,脸上也只有一丝无奈地笑容,“又是这一套,挟洋自重,有些人就是这样,脑袋上的辫子剪了,心里的辫子却是剪不去。”
听到这里,他真的明白那帮人打的什么算盘了,很显然,这个小陈的顾虑是很有必要的,此事一旦从法律程序上完善了,他这个省委书记想要推翻,也要冒很大地政治风险了。
一开始,他还真的有点觉得,陈太忠这话有点道听途说的意思,我蒙某人的治下,大约还出不了这么胆大妄为的家伙吧
不过现在他清楚了,“出尔反尔、破坏国际形象”的帽子,是他自己也戴不起的,而素波这边这么搞,不管如何,从数据上讲,是又增加了一个引资的国家,这就是成果,而且,也确实为素波市政府减负了。
“这是绑架啊,”蒙书记低声嘀咕一句,却是心旌摇曳之下的喃喃自语。
“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蒙勤勤愤愤不平地插嘴了,她在父亲面前,很少这么放肆地,“这卖国卖得太彻底了吧”
“问题是,有这样认识的人,不止一个,”蒙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说的话却是有点骇人听闻,“王明还能当上书记呢,大环境使然。”
蒙勤勤没她父亲考虑的那么深远,犹豫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设想,“要不,先由着他们搞,然后直接抓现行,养肥了再杀。”
“幼稚”陈太忠和蒙艺同时瞪她一眼,养肥了之后,那就不知道是杀人还是自杀了。
“好了,这件事不会生了,素纺还在那里烂着好了,宁可让他们说我不作为,也不能让他们说我是国家的蠹虫。”
蒙艺苦笑着摇摇头,看看陈太忠,“你每次来,总要给我带点事儿,好了,既然我帮了你,你也帮我一把好了。”
这是你帮了我陈太忠眼睛张得大大的看着蒙艺,感觉很是有点匪夷所思,“蒙书记,我们凤凰科委从里面得不到任何好处。”
“这个你不要跟我说,总之你心理平衡了,”蒙艺笑着摇摇头,居然有点耍赖的味道,“现在该你帮我了,嗯,这个通张高路,有点资金缺口,投点资吧。”
前文说过,高路地资金,除了中央地资金,省里还要自筹,甚至沿途各县市也要有必须的配套资金,资金没缺口才奇怪呢。
既然陈太忠送上门来了,此人又跟英国来地投资商交好,蒙书记当然要狮子大张口了,为了修这条通张高,省里可算是勒紧了裤腰带了,能想的法子也想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