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慌忙松开她,无措地舔了舔下唇,试探性地提议“你不喜欢见血的话,我就不宰牛献祭了。”
潘多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打算那么做,肯定有用意”
“确实,我需要证明我降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乃宙斯之子,”赫尔墨斯话锋一转,“但有你这个证人,放过这两头可怜的大家伙也行。”
这么说着,他单手将倒地的牛重新拽起来,安抚性质地拍拍它的头,将两头原本要成为祭品的母牛也赶进了山洞里。他拍拍手掌上的尘土与毛发,利落地往火堆中投掷潮湿的枝条,直至浓烟升起,火焰彻底熄灭。
“好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家了,否则母亲就要睡醒了,”赫尔墨斯偏头看了她一眼,“但要及时飞回基利尼山,可不能像刚才那样慢悠悠地拉着你。”
潘多拉自然而然地答道“你可以抱着我飞。”
他却突兀地陷入沉默,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古怪。
她困惑地回望。眼下她给自己的身份是普普通通的水泽山林仙女,脚力当然比不上赫尔墨斯。再说了,碰到要带人赶路的情况,他不是一直这么做的么
难道--
潘多拉惊讶地眨动眼睫,难掩揶揄的笑意“哎,你该不会”
赫尔墨斯的眼睛恼火地闪烁,打断她“你把我当什么了。”语毕,像要证明似地,他试图直接拦腰把她抱起来。
但是到底动作生疏,慌乱寻找正确发力点的过程中,赫尔墨斯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像被烫到,险些彻底脱手。潘多拉勾住他的脖子,才没立刻摔到地上。她又好气又好笑,想要出言指点两句。他却已经再度尝试,这一次稳稳地将她抱起,而后直接踏空起飞,显然不打算给她嘲笑他的机会。
赫尔墨斯带着潘多拉在寂静的月色中轻盈穿行,沿途没有惊起任何一只浅眠的飞鸟。
现在他们的身高差距不大,潘多拉要向后仰头脱离怀抱才能看清他。她抬头时发丝磨蹭过赫尔墨斯的下巴和脖颈,柔软的、若有似无的痒。他佯作不觉,当遮蔽塞勒涅手中火炬光辉的薄云走远,柔和的月光便照出他耳根的红。
潘多拉看在眼里,惊讶过后,心头竟然涌现些微罪恶感,而后是强烈的恶作剧冲动。
正因这是个重现遥远过去的梦,是她本应不存在的时刻,赫尔墨斯没有受厄洛斯的金箭影响,没有对她食言,她可以将一些麻烦的疑问抛下,吸引就只是单纯的吸引。如果她能撩拨到他,那与任何外在的因素都无关。而且赫尔墨斯曾经教过她不少小手段,不论这个梦结束后他们会如何,只怕以后难有可以这么戏弄他的机会。
“还有多久才到”她说话时的吐息擦过少年尚不明显的喉结,好像因为长时间维持相同的姿势飞行,扭动了一下身体。
赫尔墨斯答得简略“快了。”
她点了点头,便不再问。
一阵凉风吹来,潘多拉缩了缩肩膀,侧转身体朝他的胸膛挨得更近,几乎相贴。
“冷”赫尔墨斯问。
“嗯。”
他就没说什么。
少年赫尔墨斯有时候又很好说话,不像日后什么事都总会变成他更占便宜。
虽然存着捉弄的坏心思,潘多拉自己都有些恍惚。在梦中睡去是个矛盾的词组,但她竟然生出一丝睡意。初生时的记忆已经变得十分遥远,但赫尔墨斯的怀抱仿佛与安全感等同。不论他们各自成了什么模样。
在黎明破晓之前,赫尔墨斯终于在迈亚位于基利尼山深处的洞窟宫殿门前降落。他牵着潘多拉的手,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侧身,如清风晨雾,悄无声息地领她穿过了大门之上的钥匙孔。
不管体验过多少次,赫尔墨斯这神奇的魔术都令潘多拉感到不可思议。
见她讶然回头盯着锁孔瞧,他唇角笑意加深。示意她走路尽可能不要发出声音,他引着她往宫殿的深处走。
“你到哪去了”身后骤然传来问话。
迈亚从某条岩石回廊中转出来,蹙眉看着自己的孩子,见到赫尔墨斯的少年模样只是一愣,随即眉头皱得更深“夜色深重之时,你鬼鬼祟祟地溜出家门,为的是什么无耻勾当”她随即注意到潘多拉,揉着眉心叹息,板着脸责问“你闯进了谁家的门户,将这少女劫掠至此”
看来性情内向的迈亚十分了解自己诞下的是什么样的神子,大概猜到了他出门不可告人的目的,训斥时不留情面。
赫尔墨斯无辜地垮下脸,委屈兮兮地辩解“母亲,为何要如此责骂我我不过是为了你我的将来盘算,做出了最好的决断。您身为神明,却在这昏暗的洞穴中独居,没有供奉,不受尊崇。您应当与其他神明一样列席于奥林波斯山巅的云海。而我也会获得身为宙斯之子应有的荣耀与地位,不会逊于勒托之子阿波罗一分。”
“至于她”他看了潘多拉一眼,冲她意味深长地眨眼,“我归来途